望着灌木丛中的两具尸体,秦役眼角抽搐,恨的直咬牙!
魏老狗的脖颈被劈开了大半,鲜血已是干涸。
至于那魏雪
衣裳被撕碎,白花花的皮肉暴露在空气之中,下身处更是血肉模糊,双目圆睁,眼角血泪似还未干。
秦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胸中一股郁结之气无处发泄,难受的紧。
他抿了抿嘴,眼中有些悲戚,当即脱下道袍,覆于魏雪身上,又为两人合上双眼,就在这官道一旁挖了两个大坑,草草埋葬。
“杀人者,已被我手刃,你们安心的去吧。”
秦役呢喃了一句,从怀中摸出两枚安神符置于坟头之上,躬身一揖,随后腾空而去。
这一来一回,秦役只用了一个多时辰。
殷书见秦役道袍已无,便从行囊中取出一件粗麻布袍给他。
秦役没有客气,接过穿上。
许是先前那一场杀戮,殷书的话明显少了许多,驴背上的崔氏也紧紧的抱着殷丰,满是灰尘的脸上不难看出惧色。
挥手间将十余精骑焚烧成灰烬的手段,着实让人畏惧。
反倒是那殷丰,望向秦役目光闪烁,沉吟片刻,用有些稚嫩的声音问道:“道长刚才去往何地。”
殷书眉头一皱,正想欲厉声喝止,可刚一张口,却看见驴背上的殷丰微微摇头。
他这儿子,自小就与寻常孩童不一样,时日渐久,对其一些逾举也习以为常,见他这副模样,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收尸。”
“为那个女娃娃吗?”
秦役面露惭愧之色,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曾经读过一本书,是一个惊世大家所写,上面有这样一段话,不知道长可愿一听。”
“哦!惊世大家,念念。”
殷丰清了清嗓子,略一沉思,念出了这么一篇文章:
古来时常吃人,我也还记得,可不甚清楚。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
我横竖睡不着觉,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出自鲁迅的《狂人日记》)
“什么惊世大家能写出这般语句不通之文来。”
说话的是崔氏,她本北地大家之女,自小识文断字,见自己儿子念出这般古怪文章来,不免有些嗔怪。
“这位大家姓周吧。”
秦役的回答,让这位出身北地大家的崔氏愣怔了一下,随后苦苦思索这位周姓大家是何人。
殷丰点了点头,稚嫩的脸上有些怅然。
他与秦役皆是来自那个文明和谐的时代,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说现下是人间炼狱,那也毫不夸张!
心有所感,殷丰学那大人模样,吐了一口浊气,感叹道:“不错,这的确是一个人吃人的时代。”
“我见过。”
“你你见过!”
“见过,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孩,被一群山贼肢解,烹煮,分食,他们还邀我共食。”
那殷丰听后,小拳紧握,重重的锤在自己大腿之上。
“畜生!畜生不如!那些山贼呢。”
“七十三个,一个不留。”
“好!杀的好!”
相比殷丰大声叫好,其父殷书则是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叫一声:“这道士好生凶悍。”
“道长初来,对这天下大势可有了解?”
这话一出口,那崔氏终于是忍不住了,揪住殷丰的耳朵训斥道:“你这孩子,今天尽说胡话,道长云游天下,怎么在你口中就成了初来了。”
“阿娘轻点!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