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姜小鱼这些年与青瓶儿合作的技巧越来越娴熟，花样也越来越多，除了有时候与虎娃子、兰敬、刘明谦一众兄弟喝酒的花销，倒也存下了二十两银子。
只是这些银子放在他那个没锁的小屋里实在让人放不下心，他便藏在了北面江边的一片荒坟之中，那里人烟罕至，绝对是个安全的地方。
这两年“百花阁”的生意越做越好，来“怡红院”的客人就更少了，而莫悠悠也更是动不动就爱骂人，脸上很少露出笑容。
这天晚上，又只有青瓶儿与一名叫夏木的小妓女有客人来，其余的人都闲着无事，姜小鱼不想让莫悠悠发现自己的事，等到她安歇了后再去取银子。
此时正是盛夏，川蜀乃盆地之形，一到夏天，最是闷热，姜小鱼便脱了上衣，半赤身子坐在院中乘凉，见到老王正在扫着各屋外的台阶，一只眼却不停的向霍秀娟的房里斜瞥，心中不禁又是火冒三丈。
他自从经历了叶仙儿之事后，心智又骤然成熟许多，对这男女之情多少也有所了解。
这些日子他察觉到老王对二娘好像越发留意，好几次望着她的背影发呆，而二娘房里来了嫖客，他又要焦燥不安的在院子转来转去，知道这老王必然对二娘是有意思了。
霍秀娟从小对他慈爱如母，姜小鱼自然也不愿她做一辈子妓女，这老王看起来倒也忠厚老实，二娘有这样的归宿算是不错。
前两天借着和老王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他便怂恿着老王去找莫悠悠替霍秀娟赎身，反正二娘的客人向来不多，年纪又日渐大了，这赎金自然要不了多少，
而且还忍痛答应老王送他十两银子，但那老王却一脸的痛苦，只是摇头，真不知他在想什么，气得姜小鱼两天没有理他，
现在见到他又这个样子，便连咳了数声，老王自然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对霍秀娟有心无胆，似乎微微一叹，又低下头专心扫地去了。
正在这时，姜小鱼就听到若秋在房里叫自己，这个小妓女姿色平平，只比姜小鱼大四岁，但那日姜小鱼主动担当，让她免受了莫悠悠地一顿毒打。
事后问起姜小鱼为什么要承认是自己干的，姜小鱼自然不会说实话，便说了些什么好汉做事好汉当，不忍心见到她被鞭打之类的话，若秋心存感激，对他倒是比过去好了许多。
进了若秋的房间，那她正解开了发鬓，春衫半解，微露酥胸坐在床边，只是她姿色平庸，肤色也不怎么好，发育更是欠佳，唯一可观之处，便是密浓得如乌云一般垂腰的长发。
见到姜小鱼进来，若秋拍了拍自己的床沿，懒洋洋的道：“小鱼，你到这里来坐。”
姜小鱼便去坐了，肌肤熨帖，鼻里闻到了一股子廉价花露水的味道。
说道：“若秋姐，有什么事么？”
若秋说道：“小鱼，我让你去做一件事，做了有你的好处，你做不做？”
姜小鱼笑嘻嘻地说道：“有好处的事怎么会少了我，是什么？”
若秋说道：“霍秀娟的针线最好，她一向疼你，你去求她给我做一件绣花春衣，应该没有问题。”
“那我有什么好处？”
若秋笑着说道：“你这个小色鬼，总是爱来听墙根，当我不知道，这件事要是做成了，姐姐我发个善心，就让你免费尝尝女人的滋味，这你可高兴吧。”
她说了这话，满有把握，姜小鱼是千肯万肯，谁知这小子却摇着头道：
“这几天二娘的身体不怎么好，这件事我可给你办不成。”
若秋气了半天，斜眼瞥见姜小鱼赤裸着上身，两块胸肌已是向外凸起，手臂也甚是粗大，一阵子浓烈男子气息扑鼻而来，心头不由得一阵荡漾。
暗思：“这小子脸上虽不好看，但身子却很不错，想来还是个童子鸡，吹了灯闭着眼睛吃起来也有些滋味，今晚反正没什么客人，就和他乐一乐罢。”
一念至此，咬了咬嘴唇，伸手在他胸前一摸，暖声道：
“算了，这事不要你办了，看在过去你让我少挨一顿打的份上，姐姐就教教你做男人的好处。”
一边说着，一边就向他移去，心想这小子还不得像头饿虎扑到自己的身子上来。
谁知姜小鱼只瞧了她一眼，便嘻皮笑脸的站了起来道：“若秋姐，你是不是想吃我这个童子鸡？那可不成，我这个亏吃得太大了，这笔买卖做不得。”
若秋不料这个鬼机灵一语道破了自己的心机，气得抓起头上的睡枕就扔在他的身上。
“小王八羔子，老娘是可怜你，才给你这个机会，你也不打个灯笼照照自己，就你这个样子，连女子的手都摸不到，滚，快给我滚！”
姜小鱼也不再说话，转身就走到了屋外，重新在院子里乘凉，其实他生长在这样的环境，对男女之事不是不好奇，刚才若秋摸他之时，身体也有所反应。
但是，叶仙儿带给他的那场羞辱实在是记忆太深了，他早就暗暗对自己发誓，漂亮姑娘不是嫌自己丑陋么？老子就偏偏专上漂亮姑娘给她们瞧瞧，姜小鱼可不是没本事的王八蛋！
好不容易等到“怡红院”关了大门，莫悠悠回屋歇息，姜小鱼便仍然从那堵矮墙翻了出去，到了街道之上向北而行。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便可听见江水流动之声，地势也越来越低矮不平，姜小鱼不走小路，而是沿着荒草再走了一阵，便到了江边一处乱坟之中。
夏日之中，有数点绿幽幽的磷火在不停的闪烁着，这就是传说中的鬼火了，要是换做别人，早就骇得屁滚尿流，可姜小鱼的胆量却远比常人大，时时在琢磨：
“这世上要是有鬼，他要是害死了老子，老子自然也变成鬼了，到了下面免不了要找他算账，那又有什么好怕的？”
这么想来，便对这些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