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整整七日,李二赖晚上修炼,白天帮黄大妈疏通经脉。经脉里的灵力在榨干了一次又一次后,总算是将她全身的经脉给疏理了一遍。
黄大妈的气色肉眼可见的一天比一天好,脸上的黄气也渐渐地退了,人变得年轻起来。
这天,李二赖找到村长,拿出四根百年左右的野参恳请他帮忙出手。时值农历新年临近,华夏人热衷送年礼,高档礼品需求旺盛,倒是卖了个很不错的价格,得了近九千块钱。
这个小村落里的家家户户都在置办年货,今天灌香肠,明天又去剁了肉,后天又买个果子啥的,处处透着一股喜庆,年味渐浓。
李二赖这段时间里也没闲着,天天在山里转,套了不少猎物,按家按户给村里人送去。
离农历年越近,他的心绪越是低落,常常看着村子里袅袅升起的炊烟发怔。
随着离去的日子临近,他愁绪渐升,也许再也不见了吧。
还未离乡,便已升起了恋乡之情,对自己家的小破屋也有着一股强烈的不舍之情。
大年三十,李二赖陪着黄大妈吃罢团圆饭,又一起放了烟花,两人吃着瓜子唠嗑守夜。
新的一年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到来了,李二赖实实在在地给黄大妈磕了三个头拜年,心中暗暗祈祷,愿她身体康泰,长命百岁。
希望再归来时,依旧能在村头看到她的身影。
自家的破旧小屋,他扫了一圈,很快就将行李收拾妥当了,除了几件衣服,也没其他什么要带走的东西。
眸光扫过神位,那里供奉着奶奶的牌位和一个无字牌位,据奶奶说是祖上一直祭拜至今的。
他迟疑了片刻便连着香炉一起都收入混元珠内,还有族谱、照片等一些有着过往回忆的东西都一并收了进去。
时间一晃已是年初七,李二赖同村长一起去了镇里,给自己办了身份证以便不时之需,顺便给黄大妈补缴了养老保险。
只有15岁的他,要处理这些事情只得请村长出面帮忙。
从镇上回来的当晚,他再一次用灵力给黄大妈疏通经脉。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这般用灵力给一个普通人多次疏通经脉有多么奢侈,会给身体带来多大的益处。
翌日清晨,天还未大亮,李二赖偷偷在黄大妈枕下塞了三千元块钱和一封信。信里未敢言明实情,只说去南方学点手艺,顺便寻找早年走失的哥哥。
做完这一切,他悄悄地掩上门便离开了。路过村长家的门口,他悄悄放下两瓶从镇上买回来的酒,感谢村长这段时间的帮助。
李二赖站在山脚下,最后一次回首眺望,晨曦下那个静谧的小村庄,在薄薄的雾气缭绕下,一片祥和。
他收回目光,步伐坚定地沿着山路向那太阳升起的方向前行。
此去,不知归年。
一山连着一山,茂密的树林,满眼皆是绿色。空寂的山林里只有虫鸟的声音。
一个人的旅途,枯燥,冷清。
连续急行了多日,目光所及之处依旧是连绵不断的山脉,终点依旧遥远。
溪边的一块大石头,此刻李二赖正懒懒地躺在上面,嘴里叼着根草,翘着二郎腿在那抖啊抖的。
小半月的急行使得他筋疲力尽,经脉里的灵力也在攀爬跳跃中耗尽。
溪边青山连绵,鸟鸣不绝,野花争芳,有微风轻轻的拂过,耳边水声潺潺。
李二赖看着头顶上夹在两山之间的一线蓝天,脑海里一片空灵。
修炼功法自动运转起来,四面八方的灵气不断向他的身体里汇聚,化着灵力充盈四肢百脉,最终向丹田汇聚而去。
玎的一声,如磬如玉,清越而悠远。
丹田初开,内视可见一个灵力气旋在丹田内缓缓的旋转,输送着灵力向四肢百脉中流淌。自此,灵力在体内自成循环,时刻淬炼着经脉以及肉身。
炼气期二层,在这灵气溃乏的世俗界,他终是晋级了。
看着身边这条沿着山脚蜿蜒远去的深溪,刚晋级成功的李二赖决定改走水路,当即去砍了几根竹子,用老藤绑成一个小小的竹排,逐水而下。
相比前些天翻山越岭的辛苦,这几天的日子显得分外安逸。他每天在竹排上或坐或躺,静静地修炼,或停下从溪水里捉几条调皮的鱼儿来吃。
徐徐吹来的阵阵山风带着山林的气息,使人心情舒畅。
山溪渐行渐宽,偶尔还能看到不远处的山坡上有炊烟袅袅升起,想来那里有着山民的居所。
意外就在这一切显得平静而美好时候发生了。
平缓的溪水突然变得湍急,突兀的一个改道使得竹排调头不及,狠狠地撞上了溪边的岩石。李二赖因着惯性急速向前跌去,他急忙伸手去抓身边的岩石,以期稳住跌出的身形。
幸也不幸,他抓到了石头,但是湿漉漉的石头上长满了苔藓很是滑腻,使得他的身形只是微一停顿就继续向边上跌落下去。
下坠的途中似有藤蔓挡了一下,他连忙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抓到,身体又继续向下落去。
“咚”的一声,下落的身形终是被什么接住了,身下有什么东西像是被他砸穿了。
这一刻五脏六腑好似乎都被摔得移了位,身上蹭破的地方也是火辣辣的发疼,一只胳膊更像是摔骨折了。
抬头望去,是陡峭悬崖,几乎九十度的崖壁令他绝了爬上去的心思,即使换作山猿在此可能也要望而却步。
回首向下看去,依旧是靠近直角的峭壁。山崖底下怪石嶙峋,湍急的江水一浪又一浪地拍打着岩石,远处是苍茫一片的浩瀚江水。
他此刻所在的地方,是一口悬挂在崖壁上的木棺。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风吹雨打,制作棺材的木料已经有了腐朽的迹象,棺材的盖子刚刚已经被他砸烂了。
这里竟是个绝地,此刻的他真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心里竟升起一丝绝望。
踩着脚下这口已现腐朽之态的棺材,他每移动一下都得提起十二分的小心,生怕这容身之处顷刻间就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