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知道之后杨嬢又和那位说了什么,晚饭时她又过来告诉‘明早上午出发’,还嘱咐思翊提前整理好自己的物件。
思翊需要带的物件很简单。不过一套换洗的夏装,还有随身的手持、手串和桃木剑。当然,书包里还装上了雷符、阳符各三张,还有整套的八卦圣兽牌。
他的想法是:‘既然设定是‘蛊’的事件,那么就有可能要有争斗了。拿上八卦圣兽牌,也算是有备无患的举动。
若是真有了相斗,咱就先斗他一场。胜了是好,打不过时,还可以推倒牌子隔断了联络,然后再逃跑呢……。’
青哨远在同泸溪、麻阳交界处的山窝子里。源于它同三地的县府相距都远,所以反而让它成了周近村落中的最大者。
所以它不仅设有固定时间的大圩场,而且每天都有固定的两趟班车从平合沙镇开往那里。
他们七点多从家里出发,马不停蹄的上了发往平合沙的班车。在下午一点多就到了站。
匆匆在车站边吃了一碗米线作午餐,又上了下午开往青哨的另一趟车。
青哨不大,不过一条老街、一条新街共八十余户人家。
现在的圩场就是依着新街的两荡依次排成的。而俊子嬢的家,就是下车点顺进去的第三家。所以下车后,不过再走三十几步就到了她家的门口。
从外面看,这是一栋还显得较新的两层半、三开间的临街青瓦砖房。
进门就是客厅,两旁是左右对望的房间。而客厅后壁有一扇小门开着,从这里可以看到后院的院墙及一层高的厨房。
客随主便,思翊和杨嬢且听俊子嬢的安排,就在客厅里的板凳上坐下暂歇。
这时,楼上断续的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呻吟声。于是在接了俊子嬢端过来的冷茶时,思翊就要求:“俊子嬢,既然我到了这里,还是先去看姐姐一眼吧,现在她不就在楼上呻吟的么?”
在车上无事就说到这个,他知道那女孩子大他几个月。
俊子嬢一愣,随即就笑了笑:“她这哼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犟丫头倔得要死呢。所以担心不过来的。咱们才下车,喝杯茶、吃了饭再去看她也不迟……。”
她的泸溪口音颇重,好在说得慢,小翊还能懂得。
或这是这里的待客之道?又或是思翊所猜疑的,俊子嬢只把他当成来纯玩的主?但不管怎样,他都只能喝水、抽烟,然后坐听这表姐妹俩拉呱家常。
坐了不久,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就从后院出来让大家进去吃饭。到后面才见另一个妇人在厨房里笑呵呵地操持、张罗。
杨嬢介绍说这是俊子嬢的妯娌、是大伯嬢。思翊也就顺口的这么一叫算完事。
往灶台上一看,这里的菜式简单、分量却大,都是用洋铁盆子装的,一盆盆的热白菜、豆腐、酸黄瓜、和胡瓜肉末汤。杨嬢且笑问:“怎么不见表妹夫和大哥呢?却不留些菜?”
那大伯嬢笑道:“村西有人家起房子,他哥俩都去帮忙去了,所以都在那边吃。琼儿的饭菜也是另外备下了的,所以不用留菜呢。她头痛得难受不想吃,所以我们先吃了,之后再给她送。”
正说着,小弟弟索儿已经端碗在拣菜了,大家也都上前端碗吃饭。看着菜品虽少,但妙在米是好米,菜也新鲜更透着清香,所以欢喜的思翊也是吃了两碗才放手。
眼看俊子嬢放下自己的饭碗,又去锅里拿那装有米饭和肉饼汤的碗。思翊就随了上去:“俊子嬢,我可不可以同你一起上去看看姐姐的?”
她摇摇头:“还是再等一会子吧。我先去同琼儿说一声,让她好有个准备。”
这理由充分呢,思翊只能应着并站住了。可是没有两分钟,俊子嬢就叹着气的端着饭菜从楼上下来了:“吃不下、吃不下。这不病死都得饿死呢,这犟丫头……。”
或是心里烦闷吧。她见思翊又有要来问的样子,就只皱了皱眉头:“想上去就上去吧。只是我忘了把你要看她的事告诉她了。另外,她现在的样子很不好看,你不要吓着了自己。”
得了这话,思翊脚尖几点就上了楼。到了第二间房门前且敲了敲。
里面的呻吟立即变成了一种烦躁的尖利:“脑壳痛得要死,说了不吃就是不吃,莫再敲敲打打的……。”
思翊推门而入却立刻虚掩了房门。因为这房间的所有窗户都用被面遮掩着呢,所以他认为她是怕光的。
在颇显黑暗的环境里站了好一会,思翊才适应了这种亮度。
这时他才朦朦地看到床上卧着的,这个头上用大巾子包着头的人。她还在烦躁地低声嘀咕着什么。
思翊不管她,且闭上眼睛细细的感觉这房间里的阴冷。这不是阴暗角落里所该有的阴凉和憋闷;也不魂灵所引来的透骨的寒和压抑。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沁肌的凉,还带着一丝莫名的嗅味……。
这就是某种阴寒蛊种的气息?思翊是初次见识,所以也不敢十分的肯定,他只能睁开眼睛,然后用地方习俗的礼节,且询问一声:“姐姐可觉得好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