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队长。”
他们牵着马,分散开来。刘毅锋带着莫如浣,胡喜本来想跟上来,但被甄无拉走了。
他们拿着名单,牵着马,去往第一家:南成家。
过道上,居民的房子其实很容易找,因为名字就写在门牌上。
“笃笃,”“南成一家在吗?”“哎,来了。”“咔,咔,”里面传来开锁的声音,一个妇人探出头来,看到刘毅锋后,明显有些迟疑。“让他们进来吧。”屋里的男主人发话了。那妇人把他和莫如浣放了进去,马就绑在屋前的柱子上。
屋里很一般,平常的砖房,一个房间,一个客厅,一间厕所。客厅中间有一圈石头,一个盆放在上面,里面煮着生水。
“吃饭了吗?”男人坐在那个盆子旁边,呆呆的看着。“劳烦,吃过了。”刘毅锋客气的回答,坐在男人对面的地板上。莫如浣坐在他右后方。
“我没吃,”他满是血丝的眼睛抬起来,“我吃不下去。你知道为什么吗?”他不太饱满的起皮的嘴唇开合。没等刘毅锋回答,他又说:“我才三十五岁,我有家,儿子才三岁大。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再过几天,我就要去送死去了。”“不是的,南先生,你听我说……”南成摇摇头,用铁剪子拨了下石头,水开了,“咕噜咕噜~”响。
“我知道,我毕竟在这里住了三十五年,这是义务,我没想过逃。”他停止了拨弄,任由水“咕噜咕噜~”响。
他“呵”了一声。“就算是逃,我又能逃到哪里呢?就算我走了,大概还是会让我老婆代替我。可是我不逃,过几天,这个家也同样完了。”“南先生,城里会发放补偿金的。而且也不用这么悲观,每次浪潮,回来的人也不少啊。”
“嗯。”男人似乎没了说下去的欲望,看着水,“咕噜咕噜~”
刘毅锋不太会说安慰的话,一直“南先生,南先生”个不停。“唉~”那妇女叹了口气,走进屋子,照顾小孩。
莫如浣感觉浑身不自在,这里有一种死气,眼前这人已经没有了希望。“这是怎么回事啊?”他戳戳刘毅锋,小声的问。“等下再跟你说。”刘毅锋被打断,似乎害怕刺激到南先生,回了莫如浣一句,又对他灌心灵鸡汤。
“我会去的,你们走吧。”男人抬了抬眼皮,死气沉沉。“如果,我当初也能加入城防军就好了……”他沙哑的念叨着什么。
刘毅锋看着南成,“走吧,”他带着莫如浣离开这里。
牵上马,“浪潮,每八年一次的特殊事件。”他履行承诺,向莫如浣解释。“每一个城的势力范围内都会有“眼睛”存在,它们有独立的意识,思考能力。”莫如浣回想起天上的“眼睛”,点点头。“它们似乎遵守月亮上那东西的指引,指挥感染物战斗,繁殖。”
他看了眼名单。
“能力者并不多,而感染物却无穷无尽,耗费无数生命也只是保证人类在这狭小的城市里苟活。明明都战胜过祂了,却直到现在,一直牺牲着人类。”他情绪有点激动。
“再说回来,“眼睛”会让感染物繁殖,而繁殖出来的感染物会被运输到天上,寄居在那肮脏的薄雾里。每一个城市的浪潮时间都不一样,解决方式也不一样。”
又一户人家前。
“笃笃,”“是朱叶家吗?”“来了。”
他对莫如浣说:“我们,多米城以及周边的镇子,解决办法就是,拿人命填。每一户,都要出一个人,男女老少不限。”他说完,显得并不怎么精神。
一个孩子打开门,纯洁的眼睛里映出两人。“你们找谁啊?”刘毅锋突然鼻子一酸。
……
他们最终得到了朱叶家的保证,离开了这一户。
“我们是幸运的,”他在名单上打勾。“拥有潜力,加入城防军,这样,家里就不用出人了。”莫如浣看着他,等着他接着说。“因为我们要保护城市的安全,去执行各种任务,虽然,最后还是要被我们保护的人保护。想想,挺讽刺的。”
又是一户,这一户没有邻居,屋子旁边是两个没建好的石砖房,比较偏僻。
“队长的意思是让你们锻炼锻炼,所以,这一户你来,”莫如浣看看刘毅锋,“笃笃,”敲响了门。“有人吗?”他得不到应答,无奈的喊,“笃笃,”还是没人,“有人吗?”莫如浣皱了皱眉,“笃笃,”“有人吗?”等了一会,“锵,锵!”刘毅锋把门破开,一滩血流了出来,“哼—”刘毅锋鼻孔出气,“哐当,”他又合上门,叹了一口气,“唉。”
莫如浣等着他解释,“我知道这户人家,他家有一个在上次浪潮活下来的人,听说精神很不好,一直吃药。到了现在,他家里人还商量着让他再去一次,双方一直僵持不下,没想到,他把所有家里人都……算了,等一会汇报给队长吧。”
莫如浣点点头,想象着屋子里面的血腥画面,没多大感觉。
……
一处露天饭店里,大人一桌,小孩一桌。中午了,该吃饭了。
“报告队长,早上跑了六十九户。”王晓婷说,王玉:“我七十二家。”林雍楠:“哦,我六十三户。”甄无:“嘿嘿,我也七十二户。”“九十一,”“啥?!!”甄无看着刘毅锋一脸震惊,“你是不是打服的他们?”刘毅锋撇了他一眼,接着没说完的话:“队长,有一户出事了,他们家上一次活下来的人把其他人给杀害了。”古东一直没什么动作,“知道了,顺便一提,我今天早上就跑了一户。”“啥啥啥?!!!”甄无又大惊小叫,“他们有些特殊,”古东迟疑了一下,白木对这些没兴趣,开始吃面,林雍楠只是听着,没有插嘴。
“……具体的等我处理完再说,唉,有些头疼。”
……
“我告诉你们,我今天上午和爷爷遇到个硬茬子!”“啥硬茬子?吸溜~”白木吃面。“那个……你吃的是我的面……”白木不好意思地看着阳光,“哦哦,不好意思,”他挠挠头,“吸溜,还有事吗?”他又吃了一口面条,不解的看着阳光。“啊,那个……没……”
“要说那硬茬子啊,那是真的很硬!我给你们说啊……”莫如浣他们都好奇的听着,胡喜一早上没见到莫如浣,拉着他的手不松。
“我和爷爷跑到一个很平常~的房子外面,我爷爷敲门,“笃笃,”有人过来,“咔嚓”,一声把门开开,”古吉用手模仿着开门的动作。
“一个女人!”
“切,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白木他们收回目光,阳光看着白木的面,咽了口唾沫,祈祷他的面快点上来。
“哼哼~她有,两张脸!”“咕—咳咳,”古吉突然吼了一声,吓了白木一跳,被面条噎着了。
“古吉!”古东喊了她一声,“嘿嘿~”她吐了吐舌头。
回头继续说:“那是一个光头女人!刚开始她开门的时候我还想着她怎么把头发都剪了啊,还挺漂亮的。直到她让我们进屋坐,她一转身!”古吉伸双手撑着桌子,脖子前倾,“她后脑勺上!有着一模一样的她!冲着我们笑,可吓人了!”
白木好不容易把面条咽了下去,莫如浣和胡喜还有阳光配合她,“然后呢?”
“我爷爷说:姑娘,你家是不是有两个人啊?然后那后脑勺上的脸张口说话了!”
她说:我不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