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的趴在裴煜身上,两只手环着他劲瘦的腰身。
默不作声的哭泣,若不是哭到肩膀有些微微的颤抖,都不知道她竟哭的如此厉害。
因着身高差异,阮烟的眼泪尽数的被裴煜胸前的细布吸去,很快就浸湿了一大片。
裴煜的手在她背上轻抚,试图缓解她的悲伤。
尽管阮烟没有发出声音,但裴煜觉得比嚎啕大哭还让他心疼。
等到阮烟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
裴煜胸前的细布已经被泪水浸透了,像是烫在裴煜那片皮肤上,硬生生的疼。
裴煜扶着阮烟的肩膀,弯下身看着她。
眼尾红红的,一双凤眼里还有充盈的泪光,将落未落。
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像悬在裴煜心上。
裴煜低下头安抚似的,轻柔的贴向她的眼皮,珍重的吻了吻,吮去了残留的泪珠。
“公主怎么哭成这样。”裴煜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经沙哑成这个样子,就像刚刚哭的人是他一样。
阮烟只是用那双勾人的眸子看着他不说话,但是这样就足够了。
裴煜已经不再担忧与忐忑。
他的公主看见他满身骇人的伤痕,没有害怕,没有嫌弃。
甚至还大哭一场。
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让裴煜安心。
如果不是场景不对,他可能需要上阵杀敌才能抒发心中的快意。
他这一路独自行来,从未将性命放在心上。
遇见刺杀他甚至身受两箭还能杀敌,连暗卫都震惊于他的拼命。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从十二岁入宫起,他活着的意义除了为父平反之外,再无其他。
所以他根本不怕死,哪怕死也要达到目的。
这满身的疤痕,都是他曾走过的路。
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在宫中摸爬滚打,以太监的身份,成为只手遮天的九千岁。
不是仅仅想想就能够完成的。
他也从未后悔过当初那些事。
从被人虐待到被人刺杀,留下一道道伤痕都有人为它偿了命。
直到遇见阮烟,他第一次有类似懊恼的情绪。
满身的伤痕羞于对她展示。
可今天终于到了这一步。
他很幸运。
他的公主怜悯他。
阮烟盯着裴煜胸前。
细布之外的地方,有许多伤痕。
没有后背的多,可是一眼看上去,有很多致命伤。
尤其在心脏处,触目惊心。
往下的伤痕倒是不多,除了腹肌上两三条短伤痕外,就没有其他的了。
阮烟伸手在心脏处的一处伤痕上抚摸,这处还有结疤没有脱落,与其他的陈年旧伤一点都不一样。
裴煜看着她嫩白的手指在那伤痕上,纤细的手指与粗犷的伤痕形成鲜明的对比。
裴煜喉结上下滑动几下,沙哑着开口,“这是年前护送皇上去祭祖遭遇刺杀留下的,没有碰到内脏,只是看上去比较吓人。”
阮烟在那上面用力的按了按。
裴煜笑着说,“不疼了。”
阮烟移向旁边的另一个伤痕,这个伤痕像是剑痕,直直的插进去的。留下一指节长的疤。
裴煜收了笑,“这是暗卫里出了奸细留下的,这个伤是最深的。”裴煜一句话带过,不想多谈。
那暗卫是他父亲留给他的。
一般世家子弟到及冠才会管理自己的暗卫,可裴父早早就将这权力交给他了。
进宫那几年,他可以说是与这些暗卫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早就不设防。
所以剑刺进去的那一刻,裴煜都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