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个人,眼睁睁看着离他们一百米远的卡车又发动起来,跑掉了。
“毛子,你愣着看什么,赶紧去追。”
“胡扯!三轮车能追上卡车?你追一个我试试?”
“毛子,全哥的摩托骑上追啊。”
毛子脑子里反应极快,他的村长全哥骑着摩托追卡车出了事,他也想出事?
打死都不追。
十里铺那小子干的一些事,他没给全哥说完。
没敢说,怕全哥揍他一顿,说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毛子嘴里嘀咕:“追什么追,先救全哥啊!”
鼻子嘴巴杵进泥糊糊里的宫大全,被他叫来的人拽起放到路边。
按按鼻子嘴巴,被泥糊子糊着,摸摸心口,已经没了心跳。
“全哥,啊全哥,你死了我们哥儿几个完蛋了。”
毛子这话让其他几个人心底里害怕。
全哥在平铺塬村里这些年干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他要好好的在前面给大家挡风遮雨,大家都没事。
他要被人弄死了,这些人都是麻烦。
这几个人心里慌乱成了七上八下,追十里铺那辆卡车是不可能追上。
“毛子,现在怎么办?”
“他妈的还能怎么办,拉回村里啊,难不成把全哥扔到这里不管了?”
拉着宫大全尸体回村里,再去乡上通知他三哥,再去县上通知他二哥,只能这么着了。
三轮车上,宫大全一身泥糊糊身体展展躺着。
他的铁杆随从毛子深思了几分钟,问其他几个人:“哎,全哥怎么出的事故,你们看见了没?”
“这还用问,十里铺那家伙开着卡车,是他把全哥撞进了黄渠里,你看那摩托,都撞得不能骑了,只能扔在那里了。”
毛子瞪着眼睛问:“卡车撞摩托,你们谁看见了?”
“没看见是没看见,难道不是十里铺人撞的?毛子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们还不明白?
十里铺那小子什么人,你们不知道,我可知道,我的意思,全哥怎么掉进黄渠的,咱统一口径,就说谁也没亲眼看见。&34;
“毛子,这还要统一口径,我们本来就没看见。”
&34;毛子,我们看见摩托跌倒在路边,全哥栽进了黄渠里。”
“对呀,本来就是这样啊,咱给他二哥他三哥实话实说。”
“只能实话实说啊,还能怎么说?”
拉着宫大全尸体的三轮车,往平铺塬去了,他们在车上的议论,开着卡车跑远的何宁听不见。
胳膊疼,还在出血。
车子停在路边,找来找去找出一个还算干净一点儿的白毛巾。
路边野枸杞叶子捋一把,在手掌心上揉成粘糊子,贴在伤口上。
疼得呲牙,骂一句:“去你妈宫大全,脑子有病,一个人骑摩托车追我卡车,看把你狂的。”
他们村还有两千多斤黑瓜子没收回来,明天刚好打发一辆三轮车去收。
顺便打听一下,宫大全死掉了没?
没死也半死不活了。
路边小坡软土里,一丛绿沉沉巴掌大九月蒲公英长势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