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要状告水渊郡郡王……墨言。”
罗尽然特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音量,堂上的其她衙役面面相觑,这同官告官的事情虽然也有,但是,县太娘的位置比郡王低,恐怕这次是白来了一趟。
郡王是谁?这可是亲王的女儿,这是继承了亲王爵位的。哪里是她们这些人可以动的?
罗尽然见县太娘的反应,嘴中不免讥讽道:“县太娘不会是想要包庇墨言吧?这残害百姓之事可不是小事,洛水那死了的冤魂不计其数,就不怕来寻你?”
县太娘一个激灵,身子往后靠去,靠在椅子上,看着罗尽然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道:“你这人的嘴好生厉害,那洛水祭祀又不是本官整出来的,那些个冤魂凭何来找我?”
“就……”
罗尽然卖着关子,随后移步走到跪着的李母身旁,冷声道:“就凭你帮着坏人污蔑百姓。”
县太娘才反应过来这两人是同伙,忙打板道:“好啊!没想到你二人竟然是一伙的!来人呐!给本官将这二人拿下!”
“我看谁敢?”
罗尽然刚想出声,便听得身后传来清爽沉稳的声音,好奇转身看去,竟是个华服贵族女子,穿着刺绣文锦长靴,头上带着簪花红锦帽,应当是个有背景的。
罗尽然禁声往旁边一站,为这女子让出个道儿来,女子却也不上前,到了门口便不走了。
县太娘一见又是位祖宗来了,忙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迎上前去。
“下官拜见御史大人。”
只见女子撇了一眼便把目光落在了罗尽然的身上,细细打量着。
县太娘见对方没有回应,抬起头来嬉皮笑脸道:“不知哪阵风将御史大人吹来了这水渊郡呢?”
被称为御史大人的女子抬步走到县太娘的位置上坐了下去,县太娘忙走上前去,衙役又寻了个椅子来放在旁边让县太娘坐下去。
“本官休假,听说这水渊郡风水养人,便一时心血来潮瞅瞅。”
县太娘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没坐稳,好在身后的衙役连忙扶住了她。
待到县太娘坐好后,御史大人又道:“本以为这水渊郡同外人口中所说,哪里想得这祭祀河神的案子里还有这般隐情。”
县太娘身子微微向后靠去,转头低声问道:“御史大人什么时候来的?”
“早来了,一直在外听着。”
“砰。”
县太娘无助地靠在椅子上,尴尬地笑了笑,回道:“御史大人说的哪里话,这件事情下官也是今日才知道的。”
御史大人挑眉,看向下面跪得笔直的李母,开口问道:“这其中冤情,你细细说给本官听听,若是真的,本官自然会为你断个公道。”
李母心生感激,抬头看了一眼罗尽然,见她点了头,心里也宽心不少,一时之间,伤感涌上心头,开口时,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大人细细听我说来。我本是洛水沿岸的渔民,家中世代靠着捕鱼卖鱼为生,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年前洛水气候大变。郡王府请了人来算卦,说是大凶之兆,河神发怒,要两月一次祭祀河神,备齐三牲,不曾想还要祭祀年满二十,正值年华的少年,我家儿子不幸,中了签,只得去祭祀。如今儿子已经死了,家中夫郎不堪失去儿子的痛苦,久病缠身,也撒手人寰,如今我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有什么好活得?都是那墨言勾结司祭,妖言惑众!”
说到最后,李母猛地大吼一声,堂上的衙役只觉得心上一颤,虽然同情着李母,但是她们也不过是泛泛之辈,无能为力。
只见正座上的人面色凝重,好似在思考些什么。
“御史大人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罗尽然看穿她的心思,问道。
“本官确实有些疑惑,你既然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是墨言勾结所为,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无凭无据出言污蔑郡王,是要受牢狱之灾的。”
御史大人总算得比这县太娘的脑子清醒一些,李母偏头看向罗尽然,这话她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一切不过都是罗尽然告诉自己的,如今只靠着一张嘴,哪里会有人信?
“大人,我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