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没有?咱们陆队长叫你们撵狗呢!还不快去,省着惊着咱们陆队长?”
周长平心下一狠,面上不显,故作不悦的环视一圈背后的手下,指桑骂槐。“怎么就都这么没眼力见呢?”
“还有你,一天天就仗着我给点好脸色,蹬鼻子上脸!”那手下梳着中分,闻言低下头一副老实挨训的样子。
这是估计她不知道指桑骂槐吗?
陆无雪腰身坐的笔挺,见周长平非要在这耍猴戏倒也不急,端起一杯温茶,漫不经心翘起了二郎腿,幽幽道。“你周长平要训人,那么大个党务调查处不够训?”
“还非要跑做正事的地方训,敢情复兴社是你的地盘?”
“耽误了上头的命令,你担当的起吗?”
话可不兴这么说,周长平怒气未生,就叫陆无雪第二句话吓得直冒冷汗,体系内确实有隐形的派系斗争,可最近党国的训言,那是一个委员一个党一个政权的思想。
说他把复兴社当自己地盘,将来就算能和委员长解释清楚,那心里也得留下疙瘩。
复兴社可是独属委员长的鹰犬。
“陆队长这么说不就严重了,大家都是一个机关的同事,这不是处座听说你办了个大案,让我跟你过来学习学习。”
“怪手下人不争气,也怪我发作的不合时宜。”
“要不这样?前头飘香楼我请客?”
学习学习?怕是来抢功劳吧?复兴社和党务调查处两个部分,实际上一个性质。
双方谁不想立功,谁都想立功,谁都想按着不让别人立功。
党派争锋何其残酷,近些年来党国cc系愈发壮大,曾刺杀了不少其他党派的骨干,上头命令时对外他们还是一致,对内那就是各出手段。
别看周长平面上过得去,陆无雪能感觉到他含而不露的恶意。
“学习?审讯日方间谍的事,有这么儿戏吗?”
“我倒要和处座汇报汇报。”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周长平忍不住垂下眸忍住怒气,旁边的手下见此走上前来,神色凶狠。“臭娘们,我们周队长愿意和你说,是看的起你。”
“别给脸不要脸!”他手刚指上陆无雪,就感觉眉心传来一阵痛意,紧接着是身体轻飘飘的与响起的枪响。
黑洞洞的枪口还散发着硝烟,她把玩着精致的勃朗宁手枪,低头吹了一口气,在周长平出口指责前便含笑道。“对长官不敬当何罪?”
“擅闯军事重地又当何罪?”
“周长平,你们党务调查处是要造反吗?”
所有人不禁瞳孔一缩,谁也没想到陆无雪这么干脆的开枪,周长平也是身体一震,脸色无比的难看,既恼恨陆无雪杀了他的人,又恼恨陆无雪不给他面子。
“陆修曼,你根本没有处决权,你这是对同事开枪!”
陆无雪站起身,好整以暇的掸了掸军装上的褶皱,军靴落地清脆作响,她蓦然笑的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
“周长平,你听不懂人话?擅闯军事重地,别说是他……”
“就是你,我也同样枪毙。”冰凉坚硬的枪管抵在眉心,他不期而然想到手下的死亡,眉心一点仿佛朱砂痣,连血都没渗出一丝。
太干净了,干净利落的叫人胆寒。
身后的手下齐刷刷拔出枪,都对准陆无雪的身体,只要有异动,一定会把她打成筛子。
可周长平莫名想起父亲的话,说复兴社的陆修曼真是后生可畏,若非是个女子,那还是他见过父亲第一次夸一个后辈。
危险的警兆并不强烈,也代表这么多人同时开枪也很难给陆无雪多大的威胁,因此她神色看上去颇为放松,言笑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