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张二少不会有事吧?”
“不是我瞧不起他,张家老二就是个废物,这个亏他不吃也得吃。”
“他什么身份?”
“他和我一样,大楚郡的纨绔子弟,心心念念想接我的班,继承我的名头。谁知十年前我又从大秦郡回到了大楚郡。”
“什么班,什么名头?”
“大楚郡第一纨绔。那时我年少气盛,不懂事,仗着小叔位高权重,大恶不犯,小恶不断,从此便有了这个雅号。后来,想低调做人,混混日子,谁料父亲被当今天子看重,唉,没得办法。”陈黎脸不红心不跳眼不眨地说着自己的光荣历史,“要不要把这个名号给你?”
陈浩摆手摇头,他不想污了过世双亲的名声。
“不过,张老二虽然不行,但不得不说,他有个好姐姐,嫁入了权贵豪门,据说很受宠……”
陈黎不厌其烦地灌输‘纨绔’心得,精髓就是要有度。
八个护卫分列在陈家马车的两侧,严加防范,手放在最易拔剑的位置。
受气的张二少没有回府搬救兵,而是去了另外一处小院。曾经他和秦楼的花魁在这里度过了欢快时光,现在住在小院的是一个男人,年龄与陈黎相仿。
他一脚踹开大门,惊扰到了正在悠闲喝茶的男人,屏退护卫后,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刘二哥,你猜得没错,整日与陈黎厮混的人正是陈廷风的儿子。”
被称作‘刘二哥’的男人用手扇了扇空中的异味,示意张老二先去洗掉身上的污秽。
浑身上下洗了三遍,张老二才闻不到恶心的气味,但仍觉反胃,恶心想吐。
“喏~”
他歉意地看了眼刘二哥。
“不是说陈廷风的儿子死了吗?”
“你亲眼见到了?”
“哪能啊?那时候我刚年满八岁,记得娘亲给我煮了一大碗长寿面,不过不好吃,没肉。”
自从那天,张老二再没吃过长寿面,他娘亲不做,他不愿意吃。
“耳听为虚,有时候眼睛也会骗你。张瑞,你不要总相信没头没脑的谣言。”
“嗯嗯嗯。”张瑞的头如小鸡啄米,他相信刘二哥的话。
“陈黎亲口说的?”
张瑞把原委复述了一遍,指着脸上的红肿,委屈道:“为了打探消息,我又被揍了,估计回家还要被父亲臭骂。”
“伯父知道我来大楚郡了吗?”刘二哥给张瑞续上一杯茶,不轻不淡地问道。
“应该不知道,反正我没告诉他。下一步怎么做?你答应我的,我帮你打探消息,你帮我出气,陈黎那个逼崽子太嚣张了,什么风头都被他抢尽,压得我喘不过气。”
提到陈黎,他重重地拍打石桌,茶水溅了一脸,手有点痛,不动声色地垂下右手在大腿上摩擦。
刘二哥面露不悦,巧妙地掩饰了过去。他很奇怪,大嫂何等聪明的人物,为何却有弱智的亲弟弟,有时候甚至突发奇想是不是张家早夭的两个孩子夺走了张瑞的智商,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
难怪临行前,大哥一再叮嘱此‘弟’不宜久留。
有官不做,非要留恋风花雪月?不过时间快到了,再过半年,便是冬天,有雪有月,景色宜人。
“想到法子自然会告诉你,此事得从长计议。”他又给张瑞的茶杯倒满了。
“好,我等你消息。”张瑞起身离去,左手捂着右手。刚才拍石桌的时候用力过猛,手掌钻心的痛,好像骨头裂了。
房门关上后,下人立即扔掉张瑞喝过的茶杯,自家主子的性子比较讲究。
“派人暗处监视陈黎和陈浩的动静,但有消息随时来报。”
刘二哥摇晃茶杯,杯中的茶水没有溢出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