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郡,陈家。
“我弟弟到哪了?何时能到这里?”
说话的男子年纪不大,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左右,语气很是温和。
他是陈黎,陈浩的堂哥,其父与陈浩的父亲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世子,会不会有诈?”站在他身后的人善意提醒。
陈黎揉了揉眉头,叹息道:“问你们话呢,陈浩到哪了?”
“世子,昨日收到传信,最早今日下午,最迟明日中午。”下方有人赶紧回应。
“太慢太慢了,我亲自去接他。”陈黎刚起身,似乎想起什么,问道:“可有他的画像?”
上个月,父亲专程派心腹过来转告,说小叔流落在外的儿子不日将路过大楚郡。
他的印象中,十五年前,小叔不知因何缘故惹怒了皇城最深处的那位,等父亲火急火燎地赶到皇城时,小叔和婶婶已被处以极刑,他们的独子即刚出生的堂弟陈浩不知所踪,婶婶的娘家也去过,怎么找都找不到,后来多方打听,终于有了一点模糊不清的线索,好像是被小叔家的管家带走了。
整整找了十五年,杳无音信。
现在突然冒出堂弟的消息,着实意外不已。
“哈哈,倒是与我小叔有四五分神似。”他看着手中的画像,勾起嘴角笑道:“我倒是希望天底下真有人胆大包天冒充我陈家的血脉。”
五年前,圣恩独宠陈家,陈家现任家主陈廷扬被封为一等公兼并肩王,十年前的并肩王是他小叔陈廷风,虽然是死后被追封的。
“来人,备马!”
他将画像卷起放入怀中,迈开大步出门,三辆马车,一百护卫,十个家丁,两男八女,极其嚣张,相当跋扈。
如此行径引起了街上行人的目光,大多数是嫉妒羡慕,少部分是怨愤,巴不得陈黎出门被车撞死,下雨天被雷劈死,游水被淹死。
可是,只能臆想,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赢。
拼爹不存在的,君子如何能拼爹呢?
高头大马上的陈黎很享受他们的‘注目礼’,对秦楼楚馆的五六位相好挥手致意,笑得很灿烂,很和煦,很亲近。
城门大开,守城的军士平易近人,尤其是为首的将领,脸上挂着发自肺腑的笑容。
他拱手行礼迎向还未靠近的陈黎,“世子好啊,不知要去何处?”
“哈哈,李副将,今天是你轮班啊,我有要事在身,改日再叙,别忘了你欠一顿花酒。”
“好说好说,我时刻铭记在心里。”李副将让出道路,挡路的栏杆被抬起。
车队走出老远,李副将扯嗓高喊:“世子一路走好。”
车队的身影被夕阳的余晖拉得很长很长。
“干爹,究竟要去何方?”
庙祝老头牵着马缰绳,陈浩坐在马上。
这是一匹矮马,足足花了他们一半的身家。
两人一马赶了一个月的路。
“身子还痛吗?”
陈浩习惯了干爹的答非所问,他摇了摇头。前些日子,双臂和背部时不时疼痛,一旦发作,走路都难。
“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大秦郡,不过要先经过大楚郡,那里有人正在等你。”
“等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