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山上杀人，胆子忒大了，睁开狗眼看看咱们是谁。”
“山上的大树是我栽，大路是我挖，山上的大粪是咱们拉出来，凡人嘛，你们跑上来干什么？”
“杀人都杀到山上来了，什么鸟人？大爷一耳光铲得你六神无主。”
“圣姑姐姐，杀了他。”
“杀了xx的。”
“吃了他，看他怎么办？”
“这个大将军长得真英俊，我要是长得像他就好了。”
一个光头妖跳起来扇了旁边妖怪一巴掌，骂道：王八蛋更好看，你长得像个王八蛋就好了。
光头妖扇了一巴掌的妖怪顿时跳到空中吹出烟来，冲着光头妖吼道：来来来，老子和你大战三百回合，谁怂谁是王八蛋。
光头妖捋起袖子女声女气地回骂：不和你斗，没功夫搭理，你长得好看，长得像个王八蛋那样好看，行了吧。
吐烟的妖怪从半空扑下，扭住光头妖一阵拳打脚踢，两人瞬间扭打起来，众妖怪围住哈哈大笑，拍手鼓励着。
“散开散开，让他们干，干死了不用赔。”
“揪他头发，搂他的腰，用力摔，哎呀”。
“打吧打吧，一天不打几架怎么得了，太阳这么高白天这么长，打几架混混时间也好。”
“咬他，咬他。”
“再闹再闹，老子过来一脚一个，吃多了不是？”
两只妖怪在草地上像牯牛不怕虎，越打越乱，一会变成烟互相追逐一会变成野兽冲过来角斗，渐渐地打斗得不可开交。众妖怪围住他们不停地鼓掌。不停吼闹，仿佛那是一场大热闹，不凑热闹不好笑，大家凑到一起，笑得直不起腰来。
大将军看着两只妖像街头流氓般地打架，差点忘记了圣姑要杀他，忍不住蒙住嘴笑起来。
圣姑看到大将军笑起来，觉得他还算可爱，有一些人性。至少他能忘记生死投入另一个场景，这样的人应该很另类。她叹道：选择怎么死吧，谁让你跑到我的地盘来杀人？谁允许你杀人了？
大将军知道圣姑不是善茬，至少不是他惹得起的女子，不是他想杀就杀得掉的妖怪，妖毕竟是妖，比普通人更厉害更勇武，具有非常手段和武力，如果她想杀人，什么手段都无所谓，只要她想让大将军去死，大将军一定就活不成。
大将军认识到自己遇到百年难遇的大劫难后，从两只妖怪的打闹声中惊醒，浑身开始颤抖，战栗，牙齿不停地打着架，到处都不听使唤，只能装得越来越无辜，越来越悲惨。他悲惨地哭道：“我不想死”。
圣姑面无表情地吼道：“听说修城池的人都死了！”
“不死人怎么修城池？”
“城池修了何用？”
“用于享乐，统治城邦。”
“死这么多人！没地方去就往逃到幻雪山，你们太狠毒！今天不杀你难以平民愤！”
圣姑化出一把长刀，指着大将军，气哼哼地吼道：先把你脑袋砍下来，看你还敢不敢跑到山上来杀人，胆子不小，人却长得很精神！看你不像个孬种！
大将军立即接话道：神仙姐姐饶命，我不是坏人，紫烟让我杀人我才来杀人，求你别杀我。这些刁钻古怪的民伕背叛了城邦，到处组织人员来反抗，抢夺城中的珍宝。
圣姑沉吟着，无法分辨大将军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在她的认知里，人类都是一些高尚有品德的精灵，建筑辉煌的城池传播着语言和文字，但是人类在杀人，自相残杀，这必然是一些不道德的事情，违反天伦。天上的神仙也经常争夺仙山海谷，大打出手，为什么要这样闹腾，她很困惑。
圣姑沉吟着，思考着，迟疑着，似乎还有什么问题要质问右将军，想了一会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该如何质问，按理说自己是妖怪，不管人间苦乐。但是大将军长刀上溅落的血迹，在她的大脑里形成了血海。
“那是罪”----圣姑醒悟般地瞪着将军。冲着两只妖怪打架的方向吼道：停下，停下，再闹再闹我把你们统统赶下山，看你们往哪里去？
大家嬉闹着把两只打架的妖怪劝开，蜂涌着回到圣姑身边坐下，围成巨大的圆圈，把她和大将军围起来，当然还有大将军坐下那匹马。那匹马已经被妖怪吓得不轻，正在痛苦地吐着白沫，慌张地扫视妖怪，不知道这些妖怪会不会吃马。
马的想法非常简单，它只想努力做一匹马，谁也别吃它，如果妖怪要吃它它也毫无办法，它连人的对手都不是，何况遇到了妖怪。那匹马紧张地盯着主人，眼中开始流泪。
一个瘦小的妖跳过来扬起马刀，从空中狠狠砍下来。
只一刀，马的头颅便顺着山坡往下滚。另一个妖怪扑过去拎住马头闻了闻，顺着山梁如飞般去了。
大将军滚落到马下，惊恐得哭不出声来，战栗着、浑身冷汗淋漓，失去了往日嚣张，他醒悟般地跪倒在圣姑脚边，垂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