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不好听的,皇帝尚未殡天,安乐公主依旧是本朝最尊贵的公主,信王见了她就得矮三分。
皇帝在意的还有另一件事,等他百年后 他的女儿会不会被欺负?
以前他想着立嗣之事不急,随着年岁一大,前朝催促,他也开始考虑立皇太子一事。观察来观察去,信王是相对比较好的,父母早逝,也无兄弟,想必能一心奉他为父,奉安乐为姐姐。为了安乐今后的生活,他也暗示过不可和信王交恶,井水不犯河水也稳妥。
如今看来,话说得太早了。信王是披着羊皮的狼。
“父皇,有您在,谁会和女儿过不去呢?”说着说着,安乐公主便黯然神伤地低下头,“若您不在了,女儿生无可恋。”
“元元,别哭,”皇帝安慰安乐公主,“父皇身子很好,还能陪你好久呢。”
“父皇……”父慈女孝的画面不必赘述,等安乐公主功成身退后,皇帝当即下了另一道旨意——信王朱诚无礼莽撞,罚俸三年,还把朱诚手里的差事转移到了另一个德高望重的老王爷身上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安乐公主幸灾乐祸 ,“现在该轮到他体验一下被人冷落看不起的滋味了。”
丁钦恪背着她和信王结交, 不就是骑驴找马,赶紧找好下一家吗?她偏不,有她在,信王别想摸到那把椅子。
因皇帝的默许 ,这些天安乐公主也渐渐地与一些勋贵大臣来往了,虽然多半是女眷,但大家无话不谈,惬意自在。
而且通过这些贵妇 ,安乐公主从中获悉了不少不为人知的内幕。
谁能用,谁不能用,她最为清楚了。
“我已经把乐将军的侄子想办法转移到本公主的庄子里了,到时候,乐将军会亲自和我说的。”
安乐公主下了一枚白子,胸有成竹。
对付朱诚的计划是持久性计划,一时急不来,她要做的就是一一拔掉朱诚的爪牙。
“有了这份恩情,乐将军会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的。”
陆离从单雨的手里接过点心,咬了一口,味道还可以,就是太甜了。
单雨摆好水果盘与茶水点心,热情招呼正在对弈的她们赶紧来趁热品尝点心。
安乐公主随口一说,“阮府最近很是热闹,阮少敏和贺琮要大婚了。”
贺琮的父亲广平侯举足轻重,贺琮本人又是出名的青年才俊,这样的婚事,惹来无数女儿眼红。
陆离轻嗯一声,“那就恭喜阮五小姐了。”
“你都不表示一下吗?”安乐公主颇为诧异 。
眼前的人可是阮府心心念念要找的阮六小姐,之前她还奇怪单雨何时多了一个远房亲戚,现在看来,那是她姐姐的女儿,当然是血脉亲人了。
陆离挑了挑眉,“郎才女貌, 天作之合,我需要什么表示呢?”
男女主恩爱不离,一连生下四个儿子,人人艳羡,不像恶毒女配,直接被赏一个连生五女凄惨死去的结局。
“也是,你是陆家人,不是阮府人。”安乐公主意味深长地看着陆离。
她急需一个能独挑大梁的人帮她,现在这个人就在她面前,势必要施恩。
只是……
“公主殿下,广平侯府派人送来请柬,问公主三天后是否抽得出空参加贺公子的婚宴。”
小丫鬟递出一张红色双喜请柬,喜庆极了。
安乐公主甩了甩手,“不去,本公主三天后要去会见一下乐将军,无暇参加,到时候派长史替我送上一份心意即可。”
“是,公主。”
丫鬟下去回话。
安乐公主撇了撇嘴,“一个广平侯不够我去露脸的。”
明知道朱诚和广平侯世子来往甚密,她干嘛费力气去参加呢?
“公主,”单雨迟疑地开口,“广平侯手握十万大军,我们不去, 会不会……”
“有他儿子去支持朱诚,本公主去不去,改变得了多少?”
安乐公主一把拿起棋子随手一掷,“广平侯和世子同一战线,再过不久,父皇会知道这个消息的。 ”
皇帝疑心病很重,朱诚都被问罪处罚了,何况是区区一广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