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的眼中划过一丝坚定,我命由我不由天,命运是自己掌握的,有些事情可未必就能得偿所愿。
安乐公主最近心情很是烦躁。
她偶然发现,一直情深义重的夫君原来早早在她之前有了其他的女人,甚至有了孩子,那个孩子只比她的儿女大了一岁,这证明了驸马所谓的深情多是表演的,哄她这个不听话的公主听听罢了。
不仅如此,驸马这些天与一个人走得很近,她的堂弟信王朱诚。
朱诚的父亲与皇帝陛下是堂兄弟,朱诚也是她有所耳闻的有才之士。
驸马为什么与一个亲王走得近?安乐公主冷冷一笑,肯定是又为了自己的小甜心和所谓的男儿志气。
说实话,她一开始选择嫁给驸马,也无非是对方家世好,又无不良嗜好,皇帝觉得可靠,所以就同意把她嫁过去了。
等她嫁过来的时间一长,她就发现翩翩公子的驸马并没有表面上不慕名利如此简单。
他一边塑造自己淡泊名利的出尘公子形象,另一边又不断暗示她给皇帝求情,升他的官。
她答应了一两次后,驸马变本加厉,越来越过分,她认为不妥,吵了几次后不欢而散,驸马只一心认为安乐公主娇纵,瞧不起他,让他失去了男儿自尊。
夫妻感情越来越差,若不是还有孩子在里面,估计驸马就想和离了。
这些糟心事让安乐公主身心俱疲,驸马的出轨就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情深义重是笑话一场,那她到底算什么?
独居公主府的安乐公主并没有带着儿女过府,公公婆婆很稀罕他们两个孩子,天天带在身边哄,连她这个生母有时候也未必见得到两个孩子的面。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安乐公主饮酒自乐,面上喝得有点醉醺醺的。
安乐公主的随从女官见状赶紧抢过酒壶,劝说公主不宜饮酒过度。
安乐公主苦笑,“你让我痛痛快快地醉一场吧。”
徐文举是衣冠禽兽,哄着她不算,外面还有一个女人和孩子。
越想越气的安乐公主顿时把酒杯一丢,骂人道:“该死的东西,都该死!”
“公主殿下,喝酒伤身,少喝为妙。而且,借酒消愁愁更愁,你在这里一味的撒火,不仅无济于事,还会亲者痛仇者快。”
一个神秘的影子跟在女官后面,突兀地说了这些话。
安乐公主一听,当下大怒,“是谁?谁敢对本公主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公主殿下,”一个瘦弱的少年郎走出来, 面无表情地看着发怒的安乐公主,“徐文举为什么和朱诚走得近?不就是因为朱诚是炙手可热的亲王兼有那么一点点资格吗?公主殿下,你想过未来的生活吗?”
说到这里了,安乐公主也不再生气 ,只是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端详说话的少年郎。
她问女官单雨,“此人是谁?公主府何时多了一个瘦弱的小厮?”
“回公主的话,此人是奴婢的远房亲戚,姓陆,你可以叫他陆离。”
单雨非常热心地帮安乐公主介绍陆离的身份,“是这样的,奴婢这个远房亲戚在老家找不到活干,刚好他读过书,恰好能帮公主做些文书工作,我就自作主张,收留了他。如果公主不嫌弃的话,随便打杂什么的,也是可以的。”
单雨是单姨娘的妹妹, 多年前偶然入宫侍奉安乐公主,得公主的眼当了六品女官,很得脸,陆离走她的路,也是因为她了解单雨是忠心公主的人,安乐公主死后,是她定时祭拜打扫的,还为了安乐公主的身后事想方设法求人重新安葬,洗清冤屈。
单雨这个举动无疑触怒了新帝 ,单雨也在一次出外活动时不小心跌入池塘,溺水而亡。主仆二人死于非命,陆离无论如何也是想管管的。
安乐公主便道:“我看你的这个亲戚口齿伶俐,说话头头是道,不如留我身边当个长史吧。”
公主府长史与王府长史一样,五品,打交道的官。
陆离接着说,“安乐公主,你是陛下的爱女,深得帝心,日后哪个皇帝容得下公主的存在?即便公主不是功高震主的大臣勋贵,偏偏,血缘感情上偏了,新帝要是个不留情面的,公主的苦头有的吃。”
一番话下来,安乐公主已从不信任,变成了认真。
“陆离,你挺会说的,本公主岂能不知这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