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肯定是不会当劳什子的顾家少夫人,她得想个办法离开阮家。
恰好 ,因为陆离的“顺从”,阮父和阮夫人放松了对她的看管,门外的仆妇也减少了一半,但还是有每日必喝的汤药。
对此,陆离表面笑嘻嘻,心里谋划着逃跑路线 。
阮少珺居住的小院是阮府里比较好的一处 ,若无阮少敏的后来居上,这样风景雅致的小院子,也是很合阮少珺的需要。
月光爬上了屋檐,黑夜降临,静谧安宁。
陆离从一棵大树的后面发现了一种她意想不到的东西——蔓草。
蔓草是一种比较常见的植物,且多用于民间,因适宜做迷药,很多人用此来当做捕猎鱼虾的工具。
她不需要用此做什么,捏出汁,放入水缸里,为她的逃跑争取时间。
陆离抓了一把置于手心,返回院里,将这把蔓草细细捣碎,放在碗内。
望着澄澈的药汁,陆离想笑,干脆一睡就睡到天亮吧。
她往外面一撒,其中厨房的水缸和池塘都被她撒上药汁,这样一来,他们就暂时不能来找她了。
从阮少珺的房间内简单捡了一些方便变卖的首饰衣服后,陆离还从一个丫鬟的身上搜走了绝大部分的银钱,彼时他们睡得正香,睡得七倒八歪,根本无人知道陆离的动静。
阮少珺的母亲单姨娘,早在五年前就被阮少敏算计死于非命,因此在阮家,陆离算得上是无牵无挂。
包袱一背,陆离往屋檐上一跃而起,再见了,后会有期。
在穿越过来的短短几日内,她连忙把过去的武功绝学全部捡了回来,屡次穿越所锤炼的强大意志,坚韧不屈,心诀也从第一层突破到无我的境界。
遥想当时,她是羲和公主,天下的秘籍心法全部归她所用,累积几个世界的知识后,想逃出阮家,不成问题 。
就连路引,陆离也准备好了,她暂时不会出城,不过她能去一个地方。
想到这里,陆离脚下的步伐愈发坚定。
夜晚,飞快的脚步声如飞雁掠地,无影无踪。
化妆成成年男人的陆离妆容也改变了,不再是芊芊少女,而是面黑瘦弱的少年郎。
手头有钱,想做什么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贺琮与阮少敏支持的主子现在还只是不起眼的宗亲藩王,当今天子继位多年,却无子,膝下存活的皇嗣只有一个女儿安乐公主。
作为天子爱女,还是为数不多平安长大的孩子,安乐公主自是备受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但经常出入宫廷,并且有时候还能到皇帝跟前表达他人不能说的意见。后宫嫔妃有得罪安乐公主的,下场要么死,要么被废,这位公主的分量可想而知 。
安乐公主之母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嫔,偏偏有了安乐公主后,位份晋升到贵妃,后面甚至与皇贵妃平起平坐,成为第二个皇贵妃,母凭子贵,子凭母贵见得多了,有谁见过母凭女贵的?
公主及笄后,皇帝为她选的驸马也是世家贵子,当朝勋贵,二人成亲后琴瑟和鸣,柔情蜜意,育下一子一女。
如果说,单看这样的经历,外人或许觉得安乐公主这辈子非常幸福,有丈夫和父亲疼爱,顺风顺水 。
可是, 谁能知道安乐公主在新帝登基后的岁月里过得不快乐?
常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安乐公主娇纵恣意,与新帝关系平平,血缘也隔得远,新帝有生母胞弟胞妹,不可能待安乐公主如先帝般百依百顺,反而多次下旨申饬她,剥夺了先帝时期给予她的荣耀特权。
这还不算,而且安乐公主的驸马早早在外面有了新欢,并堂而皇之地带到安乐公主的面前寻欢作乐,逼得安乐公主一气之下,直接与驸马决裂,带走儿女居住公主府。
新帝得知后,居然是给驸马升官进爵,并下旨赐婚外室与驸马,明晃晃地打了安乐公主一记耳光。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新帝对安乐公主分明是有意打压的。身为先帝血脉, 安乐公主与新帝感情一般 ,在先帝朝举足轻重,影响力大,她受了委屈,新帝是绝无可能替她出头的。
先帝驾崩得突然,新帝也是满朝文武与宗亲共同商议后举荐的,并不是先帝指定的储君。况且 ,先帝和新帝之间还有大礼议之事,新帝要尊他的祖父母,而清除先帝一系的影响。
过着这种受气的日子,心高气傲的安乐公主无法接受,她积极联系不满新帝的部分大臣宗亲,联合起来要给新帝一个清君侧 。
消息泄露,安乐公主与一干同谋者被赐死,她被剥夺公主封号,以一品礼下葬,子女也回到了驸马身边,墓地也不在帝陵,而是一处非常简陋的草丛地里。
她的孩子没有活过成年就夭折了,想想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