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说能帮他解决眼下的困境,说实话,安西郡王不是很信。
这么多年里,他见过的人好几个都说帮他解决问题,结果呢?全是欺世盗名的草包孬种。
他没想过和几个皇子争夺龙椅,可是大晋皇帝的一句话,便让他的处境闹得十分尴尬。
表忠心是不够的,大晋皇帝信了,并不等于那些皇子们信他。
直接站队也不行,要说起来,大晋皇帝都说他有继承皇位的资格了,哪个皇子敢放心用他?就不怕事后过河拆桥吗?
因此,明面上安西郡王是独善其身保持中立的。反正,那些人再怎么看不惯他,老皇帝出于某些想法,不也会袒护着他吗?
“有锦囊妙计,我可以听她说,要是没有,哼!直接乱棍打出。”安西郡王冷笑着说。
门房的手脚麻利地请了陆离进府。
一踏入大厅,便被安西郡王的一句话问住了,“你是想借本郡王的势达成自己的目的吧?”
安西郡王不傻,好端端的别人也不会随意到他府上拜访。 别人眼里他是有着未来皇太子资格的皇室郡王,哪敢得罪?皇子们一边提防,一边要拉拢他。
敢半夜三更到安西郡王府的人,铁定有所求。
陆离微笑,“既然郡王都明白了我过来的意思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想要朱培道失势,为裴韵莹报仇,那就得让朱皇后一系彻底打到尘埃里,再也起不来。
朱皇后无子,可她一直交好的惠妃膝下有一子,冰雪聪明,甚得君心。
按照安国公府的打算,惠妃娘家无权无势,只能依靠安国公府,就连惠妃的封号还是朱皇后极力争取才有的,怎么看,惠妃母子是捏在朱皇后手心里把玩的玩偶。
其他皇子背后多有强大有力的外家撑腰,不像惠妃母子弱势无力。对朱皇后而言,是最好不过的皇太子人选。
惠妃母子是头号敌人,王贵妃也是敌人,不过稍稍往后靠,她和朱皇后掐得水深火热,符合了陆离的要求。
安西郡王用打量的眼神看着眼前站立的青年,狐疑道:“夜深人静了,你来我这里是想说废话吗?”
“当然不是,”陆离开门见山,“我不想看见朱皇后和王贵妃得势,我想叫安国公府上上下下跟着朱皇后一块消失 。”
昌乐公主的亲事是安国公府最得意张扬的,他们获得了公主的出降和天子的重用,与此同时加大砝码,为惠妃母子扫清了一些障碍。
对裴韵莹而言,安国公府是朱培道的帮凶。 从踏进京城的那一天开始,安国公府没有人看得上裴韵莹,甚至出言嘲讽她麻雀变凤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太夫人有多喜欢朱培道,就会多讨厌裴韵莹 。裴韵莹几次三番在安国公府受到排斥和嘲讽,也没想过和朱培道诉苦。在当时裴韵莹认为自己的确高攀了朱培道,且她无人依靠,若失去朱培道,她也无路可走了。
忍着忍着,伏低做小那么多回,都不见安国公府有人松口表示欢迎她。再后来,裴韵莹救回了朱培道,安国公夫人倒是难得说了一句谢谢,可是呢,天子赐婚圣旨一到,转过头便开始嘲讽她卑贱下人,无福享受。
陆离既然接受了任务,那怎能视若无睹一切的罪魁祸首和帮凶呢?说得好听是光鲜亮丽的名门官宦,说得难听一点便是男盗女娼的脏污之地。
昌乐公主下降安国公府,王贵妃不满,但是对朱皇后一系来说利大于弊,有了昌乐公主当挡箭牌,王贵妃任何动作都得小心。
原主强烈的恨意,陆离感受到了,安西郡王也从中察觉到了,他肃然道:“安国公府本非正经人,若无当今皇后,朱家早已落败。”
安西郡王和朱培道打过几次交道,对方傲气十足,理也不理他,实在叫安西郡王好感度很低。
一个世子都能这样无视皇亲贵胄,家教怎样已然体现出来了。
陆离说道:“郡王最大的苦恼,无非是站队的问题。但郡王是否想过,我们可以坐山观虎斗,谁也不支持?”
大晋皇帝膝下儿子满打满算就十个,大皇子默默无闻 ,怯懦平庸,二皇子和四皇子是王贵妃所出,前朝呼声最大,老七老九则是各有各的外家帮忙,与王贵妃一系分庭抗礼。
惠妃所出的三皇子有了朱皇后默许支持,倒也沾了光,不再无人问津。
大晋皇帝态度暧昧,并没有流露出喜欢哪个皇子准备立储的意愿。但在陆离的眼里,皇帝早已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安西郡王不知不觉被陆离带入其中思考了。
他这些年独善其身,虽说很无奈,却也一定程度上使他清净了不少。
陆离接着说,“这些皇子们斗争激烈,他们等一个时机,一个足够让他们心想事成的机会。我想,我们可以创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