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回到房间里, 小小的房间,外面的院子很宽广,她却完全没有去逛一逛的心情。
隔壁院子传来费海源教难民读书的声音。
原身越听内心越是压抑。
碧玺见原身心情不好, 小心提议道:“夫人, 要不我们去成衣铺看看吧。你两日没去了,小花她们很是惦记你呢。”
将军府实在是太憋闷了。
原身真的受不了了,她点头应允。
两个人来到成衣铺,她见到有人手上绣花有了差错, 下意识的就指点。
拿起剪刀,一手下去,裁剪布料更是流畅自然。
这就是肌肉记忆。
是任务者给她留下的。
闲下来的时候, 脑海里就会不自觉的想起很多前世的事情,到了成衣铺,成衣铺的生意好,订单多, 从早带着女人们忙下来,反而想得少了。
这样, 原身也更愿意待在成衣铺里。
说白了,其实也是一种逃避, 她实在是不想留在将军府里面对费辛籽和费海源。
直到那天,原身循例去宫里做小食。
除了任务者做过给她留下的肌肉记忆外,任务者还在梳妆台上写了一本食谱, 里面是各种各样她从未听过的小食做法。
她做出来的小食还是和过去的有些细微差别,不过皇上只当她是因为费尚徳的事情受到了打击,心不在焉。
时间长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那天, 她刚做完小食, 路喜过来问道:“费夫人, 皇上让我问您,那副万里山河图绣好了吗?”
原身这才想起,当初任务者向皇上讨一个恩旨,只是两人说话时是压低声音的,她看着这一切发生,也不知道任务者讨要的具体恩旨是什么。
不过那副万里山河图只差一点收尾了。
原身点头,“明日便能绣好。”
回到将军府,原身就开始绣花,忙起来吧。
忙起来就不会想那些事了。
原身绣了一夜将万里山河图收了尾,然后送到了宫里。
不仅后,路喜亲自乘车来到将军府递给她一封圣旨。
圣旨上写明,恩准她与费尚徳和离,从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圣旨没有当众宣布,是私下交给她的,意思就是,什么时候她想离开将军府了,便可以离开。
离开将军府?
原身看着外面的假山流水。
诺大的将军府。
她在这里住了十六年,如今快十七年了。
这里有她的儿子,有她的女儿。
有她爱着也怨着的人。
离开了将军府,她能去哪?
原身打开梳妆台上的匣子,食谱下面是压着的房契地契。
那个曾经女人们用来学习刺绣的小院子任务者买下了,落在了她的名下。
成衣铺,绣坊都落在她一个人的名下。
这些东西和她的嫁妆差不多价值。
她一个女人在这个没男人无法独立生活的世道,离开将军府能守住这些家产吗?
她真的要离开一手养大的子女吗?
原身放下食谱和房契地契,匣子内还有最后一张绣帕。
绣帕上,鸟妈妈看着小鸟飞走了。
鸟儿长大了。
自然会离开妈妈。
就像子女长大了,自己会成家立业,有自己的家。
她可以放下手里的脐带了。
原身死死的捏着绣帕,仿佛在思考在挣扎。
她开始一半的时间去成衣铺,一半的时间去以往的那些后宅聚会,去找自己的小姐妹。
这些小姐
妹都是任务者在任务期间拒绝接触的人。
是最容易认出任务者的人。
费辛籽和费海源发现原身变了。
不。
不是变了。
是来来回回的变了好多次。
以前的娘,会唠叨他们好好吃饭,睡觉,注意体统规矩,早日定下一门好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