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诺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用杯盖慢慢拂去上面的茶叶,抿了一口,润了润唇,笑道:“将军,我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什么感情的。你又何必像个疯子一样的在这里发狂?”
林诺水润的眼眸含着笑,“将军,你我都是这腐朽规矩的受害者,我体谅你,理解你,也请你体谅我,理解我。”
“我是你的丈夫。”
费尚徳难以接受眼前的现实。
曾经他和杜芷桃耳鬓厮磨的时候,杜芷桃无数次让他和林诺坦白。
他一拖再拖。
因为在他的想象中,林诺是他的发妻。
他们结婚十多年,有一对儿女。
林诺也一直表现得那么温良恭俭让。
是他最贤惠的妻子和助手。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
想过林诺会一哭一闹三上吊,会拼了命的阻止他们,会去找皇上告状。
但是,唯独没有想过现在的这种可能。
现在的林诺,冷漠到了残忍的地步。
费尚徳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费辛籽在林诺面前大吵大闹的话。
费辛籽说,她不要像娘一样盲婚哑嫁,没有自我的过一辈子。
那时,林诺说支持她,说她也是从费辛籽这个年纪走过来的,也喜欢过人所以支持她。
对。
她也喜欢过人。
费尚徳突然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冒绿光。
而且这个绿光亮了十几年了。
费尚徳目眦欲裂,“是谁?”
他恶狠狠的质问。
林诺放下茶杯,“我不知道将军在说什么。”
费尚徳一把抓住林诺纤细的手腕,“那个男人,你说你喜欢过的那个男人是谁!”
“哦,你说他啊。”
林诺轻轻一笑,抬起手,一巴掌抽费尚徳脸上,“老实点。”
这一巴掌林诺几乎调动了全身的力气,直接把费尚徳打蒙了。
打完后,林诺揉了揉手腕,“费尚徳,我现在还叫你一声将军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不会真以为你还是将军吧?皇上撤了你的官职,你现在不过是和海源一样的五品官阶小兵。”
“你!”
费尚徳抬起了手。
林诺后退一步,“费尚徳,今日皇上是拿不住你的证据才饶了你一条狗命,现在你这手要是敢落下来,明日我就入宫,揭穿你今日殿前欺君之罪,让将军府和你我同归于尽。”
费尚徳涨红了脸,手怎么也落不下来。
林诺轻轻一笑,“费尚徳,如今皇上撤了你的官职,但是我依旧是三品诰命夫人。就算这个诰命夫人没了依托,我也还是三品郡主之尊。从今日开始,整个将军府,我为尊,你为贱。懂了吗?”
“你……”
费尚徳眼底仿佛火山爆发,但是那火焰就是不敢喷向林诺。
林诺抬眸,轻蔑的目光就像拿刀在他身上凌迟。
“费尚徳,你不是问那个男人是谁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他和我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年少英俊,又喜爱读书,温文儒雅,是和你这种莽夫完全不同的人。不过他少年薄命,早在我和他定下婚约之前就过世了,父亲这才给你我定了婚约。”
林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费尚徳,在这个腐朽规矩里呐喊的人不只你一个,也有我。我爱他,很爱他。我和他是年少情深,共许白首,只是天不遂人愿。费尚徳,你也爱过,也曾真心喜欢过一个人,我相信你一定能理解我和他之间的这份感情吧。
我和他发乎情止乎礼,虽然有过牵手,有过亲吻,但是从来没有越雷池半步,也将清白之身保持到了结婚之后,我会永远将他珍藏在心底深处,一辈子思念他,想念他,怀念他,但是也会做好你的妻子,履行好身为一个妻子的本分。
我相信受过爱情的苦,明白什么叫真爱的你,一定会理解并且帮我守护着心底这份纯粹的感情,也会祝福我们来世再续前缘的。”
996:“……”
好酸的词儿。
林诺:“一边玩去,看不惯,你来编。”
996电波化作白旗疯狂摇摆。
放过它吧。
它宁肯当一个智障系统,也不要在数据库里输入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林诺将前世的词儿都变个样还给费尚徳就走了。
整个书房内只剩下费尚徳一人。
他啊的一声嘶吼,将目之所及的所有东西全都砸了。
这就是他的妻子。
他的结发妻子啊!
她不仅将他当作一个工具人,还在他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想着另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