阏与城。
只见那十颗炸弹越过了城墙,越过了守城士兵的头顶,在他们目眦欲裂的神情中飞到了内城上空。
内城之中,街道上是空无一人。平民们之前便听到了从城墙方向传来的轰鸣巨响声,他们虽然不知道这是何物所制造出来的响声,但他们明白,这是秦军在进行攻城,所以他们皆是躲在房屋之中不敢出门。
可躲避在房屋里带来的不是安全,而是死亡
“轰!轰!轰!”妖艳的彼岸花绽放开来,收割着脆弱的生命。
这一瞬间,墙壁碎裂,房屋倒塌。
爆炸地点皆是成了一片残垣断壁,满目萧然。
躲在房屋里面的平民只听得一声巨响传来,便失去了意识,被活埋在废墟下面,无了生息。
旁边的房屋里那些幸存的平民看见如此惨状,想跑出房屋,可奈何双腿直发抖,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只能四肢并用的爬了出来。
内城里,有人在四散逃跑,想逃到远离城墙的地方;有人在奋力的挖掘废墟,哪怕自己双手鲜血淋漓。
司马尚驾马狂奔而来,看见这幅场景,眼中热泪盈眶。
城墙上,李牧看着面如死灰归来的司马尚,心中便已明白,又有大量的赵民成了冤魂。
秦军阵中,王贲已经指挥士兵完成了新的一波装弹,现在就要挥手下令开始下一轮的轰炸。
韩国,城外田地中。
“砰砰砰”左淼轻轻地拍拍那农夫的臂膀,站起身来,拂去身上的尘土。
左淼回到了农田外的那群人中。而那农夫就呆坐在田梗上,没有去握起农具劳作,只是在那低着头静静地看着自己脚下的土地。
“老弟,你跟那农夫说什么了?”李信看着回来的左淼,一脸好奇的凑过去问道。
左淼轻轻地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就是随便聊聊而已。李信见状,也没有去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询问着左淼还要不要再去其他的田地里看看。
左淼环视一圈,只觉得大同小异,皆是看不到一点蓬勃生机。
“不用了,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回去吧。”
走在返回路上的左淼回头看了眼那位农夫。田野中的他,已经在挥舞着锄头,奋力地继续劳作起来,只是眼神中看起来似乎和以前有那么点不太一样,像是多了些什么。
翌日。
南阳城流传出一则消息,愈演愈烈。‘变法,改土地私有制为国有制。收归所有农田,再进行均分,而且不再允许土地买卖。
城内的平民虽然觉得这是不切实际的,但心中还是种下了一颗种子。而贵族和富商却是嗤之以鼻。
李信气喘吁吁的回到城守府内。“老弟,那些人一个都没来。”
”左淼伸手倒了杯水递给李信。“没来就没来吧。我不是让你去找张家,现在是什么情况。”
“咕咚他能怎么说你要他手上所有的田地,这不就是在刨他的根嘛,他当然不会同意了,只不过是没有明说罢了。”一杯水下肚还是口渴,李信又自己伸手倒了一杯。
左淼低头摩挲着自己腰间佩戴的泰阿剑。“我俩给他的最后期限是什么时候。”
李信看着左淼的神情,狰狞的笑了起来。他的这位老弟是带着秦王嬴政的诏命来的,所以他现在说的话就等同于是嬴政说的话,不遵者,唯死而已!
“戌时!”
“嗯,太阳下山,人没来,那就死!”
城守府内,左淼和李信在亭内相对而坐,两人中间的桌案上还摆放着三杯酒。
太阳落山了,天暗下来了,左淼见状伸手拿起了酒杯,同李信碰杯后饮下了那属于自己的酒。
李信饮完后摇摇头。“啧啧啧,真是不识抬举,活着就不好吗?”
酒杯被放下,两人起身走出府门,只见数千铁鹰锐士和守城士兵皆是全副武装的列阵在旁等候着。
“出发!”
亭内,那杯属于张家的酒,已经被左淼洒在了地上。
城内,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回到家中准备上床休息了,可却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井然有序的脚步声,平民们惊疑得悄悄打开门窗探出头偷看。
只见一批批煞气冲天的黑甲士兵秩序俨然得行走在街道上,为首的便是左淼。
众人看见此状,脑海中都想到了今天白日里传出的消息,心中的种子开始发芽了。
一些收到消息的贵族和富商本来是想看一场笑话,可现在的他们却全成了笑话。“是真的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士兵们已经悄悄地将张府团团围住,确保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