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会是一周的一半,不能再少了。”
安德夫公爵仰望天空,说道:
“两次攻城失败,他们肯定士气受挫,如果明天还来,除非主站在他们那边,否则别想有一个人登上城墙。”
罗伦微微颔首,表示自己赞成这种说法。
安德夫公爵望向城墙上的死尸,悠悠长叹。
雷敦人的损失不少,他的损失何尝就少?
“我损失颇大,”安德夫公爵想到了什么,“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有一位神父领着一群修士上城墙救人,而那些弗杜桑人,怕下地狱,不敢对他们下杀手。”
“一位神父领着一群修士上城墙救人?是谁?”罗伦好奇道。
“他的名字说出来,我都有些不敢相信。”安德夫公爵转过头。
半响,公爵缓缓吐出一个名字:“蒙福者卢克,这样一位尊贵的预备枢机竟然上战场救人!”
罗伦的呼吸为之一滞。
他感觉到脑子刹时轰鸣。
自己一直寻觅的蒙福者,竟然就在马顿河城中!
良久,罗伦回过神来,他双手打颤,难以自禁地问道:“他在哪?蒙福者卢克,他在哪?”
安德夫公爵见罗伦如此激动,愣了愣,回答道:“我不知道,或许是在城里的教堂。”
罗伦听到后,再也顾不上什么,他立即爬下城墙,匆匆忙忙地走上大街。
自己一直以来为之不解的问题,终于能可以得到解答了!
罗伦无法按捺住自己的思绪。
自从他自茫然大雪中走出之后,便再也没有听到主的声音,收到主的神谕。
一切就好似是幻觉,一切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
罗伦不断在思索,那位主所说时候是什么?人的价值又在哪里?
三王子双腿踏在街道上,教堂高耸的真理圆环,已经在天空里隐约可见。
罗伦的脚步不由地慢了下来,出于尊重,他慢了下来,但心脏依旧在狂跳,血液依旧在沸腾。
神意识到,罗伦与卢克的相遇几乎是命中注定的。
她望向大地,马顿河城的教堂屹立着。
排排长椅上的人们都站了起来,还有过道上的真教徒们也是站着的,他们都望向弥撒的神父。
那弥撒的神父只是马顿河城的驻堂神甫,而不是蒙福者卢克。
今夜行弥撒的不是卢克,他不在这教堂里,而是在别处。
“看来不在今夜。”神摇头道。
晨尹望见了罗伦挤开人群,走到神坛前,他满怀期待地望向神父。
当他从那神父脑袋上看到花白的头发时,便知道那不是蒙福者卢克,只是一位寻常得不能寻常司铎而已。
罗伦的失望是必然的,三王子油然有所预感,自己今晚绝不会遇见蒙福者卢克,就好像好没到时候。
趁着神父布道讲经的间隙,罗伦心有不甘,他找上一位修士,询问后者卢克的去向。
遗憾的是,修士也对卢克的去向并不知情。
他说卢克昨天行了弥撒,今天下午战事结束便离开了,他也不晓得那位预备枢机的去向。
罗伦陡然泄了心气,他在来此之前,便希冀着将疑问尽数倾吐而出,却不曾想就这样错过了。
命运的捉弄让罗伦始料未及。
而他又不得不接受,自己的疑惑暂不能得以解答的事实。
随后,罗伦离开了教堂,他不是真教徒,按理来说也不该来参加教堂的弥撒。
神望着他的身影消逝月夜下的巷间。
晨尹看着他的命运之线,这夜是风平浪静的,而且接连几天都是。
神看向了马顿河城里的另一位人物——蒙福者卢克。
这位年青神甫此时走入城内贫民住的低矮窟窿里,为孩子、妓女、穷人们看病。
卢克带了面包粥来,拎着一大桶,用勺子舀起,分给一个个穷苦人家,他看见那些患了病的妓女们,也丝毫没有忌讳的面色,有求于他的,一样是如往常那样看病接济。
无论是罗伦、还是卢克,都引起了神的注意,也值得她去注意。
而相较于前者,如托钵修士般云游,于孤寂旷野里苦思神学的蒙福者卢克,更加令神感慨。
他苦心钻研经文里的字句,参悟着经文中的启示与知识。
尚且年青的预备枢机,比起在安宁的教宗岛上日复一日的辩经,蒙福者更愿意去到穷苦人那里布道施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