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窈闻言,不由得轻声一叹,“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以后别再自轻自贱。你不仅是鹊儿的妹妹,也更是我萧子窈的人,只要你愿意,我发誓定会善待你一生。”
小巧无言无笑,不敢应声。
她捂着嘴,血从指缝里渗出来,鲜艳欲滴。
也许,当初的鹊儿,当真是心甘情愿的为了萧子窈赴死的罢?
她恍恍惚惚的这般想着,然后,终于哭笑不得。
小巧最终还是没了一颗门牙。
萧子窈打算早些带她去诊所补牙,于是今晨早起,就瞧见沈要正立在镜前穿戴。
却见他还赤着上身,背肌耸浮如浪,是一匹猛兽的模样,偏偏这厢他又是轻手轻脚的,这般小心翼翼,实在教人觉得有些可爱。
他应当是怕吵醒她的罢?
见他如此,萧子窈便不由得起了些使坏的心思。
于是开口,还故作娇嗔道:“呆子,你动静好大哦,都把我吵醒了,真烦人!”
沈要立刻回身,声色也渐微:“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要罚你去睡客房,这样早上你就不会吵醒我了。”
谁知,她话音刚落,沈要竟一下子扑了上来!
却见他眉心紧缩,非常的不苟言笑。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不准赶我走。”
他一面说着,一面又丢下手中的衬衫,复又径自将她压在身下,只管耳鬓厮磨道,“我会轻一点的。”
她闪躲着娇吟:“天好热,离我远些,我不要……”
“亲一下就走。”
沈要低声笑笑,“我今天也有要事。”
他其实此话当真。
——毕竟,杀人害命的事,怎能不算要事?
不过是他恶事做尽,杀人放火都习以为常,所以才不动声色。
他于是一如平常的上职去,只当今日又是寻常至极的一日。
沈要只将车子缓缓的开进军营。
他方才下了车来,便有卫兵上前同他行礼,都很毕恭毕敬、都很循规蹈矩。
“见过沈军长!”
他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眼光却偏向校场,有些莫测。
“你去把赵教习叫来。”
“是!”
那兵子领命便去,一刻也不敢怠慢,心下更还想着,那般杀伐果断如沈要,哪里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他很快将人带到。
那赵教习也很识趣,一见沈要便颔首道:“不知沈军长找我有何事?”
沈要冷然的睇了睇眼。
此人便是赵思琳的父亲,赵宗成。
他在军中主管教习,军职不算太高,却也不会太低,高不至于谋权篡位,低不至于无人问津,是以为中庸,最适于偷奸耍滑。
沈要于是开口。
“赵教习,你去安排今日的打靶练习。”
他说话时向来没什么表情,实在教人瞧不出他喜怒,更猜不透他心意。
“最近军备紧张,不要用实弹,营里有备用的软木弹。”
赵宗成一时有些不解。
他的消息一贯灵通,分明从未听说过周遭有军备吃紧的风动。
然,沈要位高权重,而他不过是小小的一介教习尔,军令如山,根本由不得他多言、更容不得他置喙。
思及此,赵宗成便只好应道:“是!”
他于是十分紧要的传令下去,晨间九时整,一切便已准备就绪。
却见一众兵子阵列而前,举枪、瞄准,板机随声而扣,软木的子弹飞出去,打在靶心留下一枚浅痕。
沈要立在人后,遥遥看那赵宗成信步走过靶心呼喝。
“你们一个个的,难道都是些软骨头,怎么连一个十环也打不中!现在你们打不中死的靶子,难道还指望自己以后能打中活的靶子!再来!三、二、一,放!”
——砰!
是时,校场之上有惊天的戾响。
却是赵宗成应声倒地。
四下顿时一片轩然!
“怎么会是实弹,不是都换成软木弹了吗!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