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儿子,沐遥中秋节,还回家吗?”
把最后一件杂物放到它该在的地方,陆小白转了转肩膀,说道:“不回吧,再过一个多星期就国庆了,应该那个时候回,怎么了?”
李琳女士咧开嘴,一副大奸大恶的嘴脸,奸笑道:“小姑娘在宿舍过中秋,多凄惨啊,叫家里来,一起过了得了。”
陆小白翻出自己落灰了的茶杯,稍稍冲了一下,问道:“平时吃就吃了,中秋节,不好吧?”
李琳女士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瞪着陆小白道:“哪里不好?好得很!能跟林鸿他们家吃,就能跟沐遥一起吃!”
“那也不一样啊,这么多年一直都跟林鸿他们一起吃的不是吗。”把杯子里的水擦干净,倒上一杯温水,陆小白还没察觉出李琳女士的“良苦用心”。
李琳女士看着死不开窍的陆小白,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踹了陆小白的屁股一脚,气呼呼道:“你不叫我叫,你个死孩子。”
水还没喝进去,就被李琳女士一脚踹了出来,陆小白满头雾水,说:“啥啊…叫就叫呗…踹我干啥…”
……
傍晚,五点三十分,林鸿的家里,稍稍有些热闹。
林秀苗、陆小白和阮青,在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刀与菜板的撞击声、灶台与锅底的碰撞声、水与碗盆的冲击声,连绵起伏,不绝于耳。
李琳和沐遥,坐在沙发上,聊得不亦乐乎,完全把这里当做了自己家一样。
林建业,搬着凳子,嗑着瓜子,看着电视子,一个人寂寥又欢乐,完全无所谓身后两个女人的“叽喳”。
唯一不在场的林鸿,则是被厨房里的三人,使唤着在外面到处跑,去买家里缺少的材料。
今年的中秋,无论是对于李琳母子,还是对于林秀苗一家三口,亦或者是沐遥和阮青,都格外的热闹。
因为是中秋节,医院提前放了假,不用值班的林鸿,四点钟就回到了家。
一进家门,看到在厨房里备菜的陆小白,被告知了“今天晚上沐遥也一起吃饭”之后,林鸿当即抄起头盔,出门去了。
一个人走,两个人回。
带着面对林秀苗时,已经不怎么拘束的阮青,林鸿很理所当然的说了一句“两家人齐了”。
中秋节的饭,较于往日,属实要丰盛不少。
说是丰盛,也只是相较于地球普通人家的普通日常。
比起陆小白之前在时停界里,每天造作出的一长桌菜,还略显逊色一些。
不过在场的四个时停者,没有一个会觉得,这顿饭不如那些昂贵的稀有食材所做出的饭菜。
情感上不一样的。
中国人讲究一个“年味”。
至于什么叫年味,大概每个人的理解都不同。
就像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
但同样的是,年味绝不单单只是大年三十,桌上那顿一年中最丰盛的晚餐。
年味,更多的,是人们对于这个日子,所赋予的不同情感。
有家人在的年,才有年味。
这顿中秋“晚宴”,也一样,是被赋予了特殊情感的一顿饭。
四凉八热外加一道汤,略显拥挤的摆在桌子上。
林建业作为这场晚宴,年龄最大的男人,当之无愧的坐到了主位上。
李琳和林秀苗,一东一西,相对而坐。
沐遥本来想着和阮青坐到一起,结果被李琳女士瞪了一眼之后,有些拘束的坐到了李琳女士和陆小白的中间。
而林鸿和阮青,就自然而然的坐到了一起。
陆小白和林鸿坐在桌子的末尾,对视一眼后,齐齐哀叹一声。
在这两个家庭里,好像丝毫没有“宝贝儿子”这个概念,两位女家长所有的宠爱,都偏执的落到了未来“儿媳妇”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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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尔图雄巴拧开随身携带的酒壶,看着巨大的落地窗,感慨道:“四十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中秋节没在家里。”
哈森看着满桌子的海鲜,小心翼翼的拽了拽乌图美仁的袖子,小声问道:“美仁,这些东西,不便宜吧?”
还没等乌图美仁开口劝慰,葛尔图雄巴就豪气道:“几十年也就这一次,贵点就贵点,饭店里吃顿饭,能把家吃垮了吗难道还?”
这时的葛尔图雄巴并不知道,并不是所有城里的饭店,都是这样富丽堂皇。
而这样富丽堂皇的饭店,这样巨大奢华的包间,也不是时时都有的。
飞机离开呼市,落到这个国家,最发达富裕的城市。
乌图美仁已经做好决定,要带着父母和妹妹,搬到彭傅市,去和陆小白做“邻居”。
但在那之前,乌图美仁还想带着葛尔图雄巴、哈森和琪木格,去大城市里看一看。
与自然为伴的四十余年,见惯了风花雪月,总是要见一见,霓虹灯下的纸醉金迷,才算没白白走出大山一趟。
“阿爸,我去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