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寒门孤火是有意要整一整大胡子,报先前那一屁之仇!
寒门孤火扬了扬眉头,说道:“这事该从何说起呢,我畏惧狂狮是有原因的,师父他老人家有言在先,对待狂狮一定要像自己的太祖师公一样……”
“唉!”他轻叹一声,又道:“总之就是八个字,不激、不怒、不呵、不斥,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灵狮生性狂猛,并非一般人所能驯服,我师父都吃过它的亏了,整只右手被他给咬了去。”
“啊!”张仙轻呼一声,满脸震惊地向夏宇龙看去。
夏宇龙点着头应道:“不错,狂狮比白虎的确要难于对付得多。”
“怎么,你们还遇见过白虎?”寒门孤火追问起来。
张仙将他们降伏白虎的事情大致说与了寒门孤火听。
寒门孤火“哦”了一声,说道:“难怪呢,原来事先就与猛兽打过架了,已经有经验了,我还纳了闷,这呆头呆脑的臭小子,怎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原来是这样啊。”
张仙不服气,争辩道:“怎么,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哥哥本来就身手了得嘛!”
寒门孤火吹胡子瞪眼起来,气道:“本来就奇怪吗,你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夏宇龙担心,寒门孤火与张仙怕是又要争吵起来……
抢着说道:“爷爷,狂狮乃三界猛兽中的极品,能驯服它也实属偶然,后来呢,后来的事情又怎样了?”
“三界猛兽中的极品!”寒门孤把头转了过来,疯疯癫癫地笑出几声,“还是你小子会说话!”
随后他却脸色大变,问道:“什……么什么后来,还有什么后来,你说清楚些?”
夏宇龙笑了笑,说道:“后来您师父他老人家怎么了?”
“嗨!”寒门孤火颇为不屑,“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想刨根问底儿……”
他轻叹一声,一脸忧沉地望向了茫茫大海,思索着道:“后来我师父立了个规矩,也就是我方才说的那八个字!”
“你们知道这八个字的意思吗?”他脸上颇为得意,向夏宇龙和张仙看来。
还未等张仙开口,他便说道:“你们不知道,我告诉你们也无妨,不激,便是不要去激惹狂狮,不怒,就是狂狮对你狂狮发怒时,你不可愤怒,这不呵嘛就是,不可对狂狮大呼小叫的,不斥就是,不可对狂狮恶语相加,一言以蔽之,便是像对待自己祖宗一样对待狂狮,要对它恭恭敬敬的。”
张仙“哦”了一声,装着很受用的样子,应和道:“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老爷爷对狂狮总是逆来顺受……”
突然,她又笑道:“唉,这又是什么破规矩嘛,莫非是你师父害怕,你把狂狮给驯服了超过他?嗯,你师父却也不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
“死丫头,在胡说什么呢,不可这么说我师父,全是我年轻不懂事造成的!”
寒门孤火又急又气,对着张仙又吹胡子瞪眼起来。
夏宇龙坐直了身子,问道:“这又从何说起,莫非是爷爷的师父为了救爷爷搭上了一只手臂不成?”
寒门孤火癫狂地笑了两声,点着头,回道:“你小子总算是又聪明了一回,那时候我年轻气盛,总认为老子天下第一,什么也无所顾忌,更无所畏惧,没想到种下了祸根……”
说道这里,他长叹一声,又道:“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了,丢不起这个人!”
旁人正兴致正浓,却听见“不想再提了”几字,这便像是吃了到口不到肚的饭,让人好不扫兴。
小机灵拨弄佛珠,不动声色地道:“阿弥陀佛,老爷爷只说了半截话,让人好不吊胃口,佛语有曰,善始便要善终,善因才有善果,说话与做事一样,不可半途而废了啊,也让人觉得没有诚意!”
寒门撇着嘴,学着小机灵奶声奶气的声音:“还善始才有善终呢,整天阿弥陀佛,佛经挂嘴,你累不累呀,虽说你那套,要比屎胖子的屁好听些,但对我不……好……使!”
他吐出后边这几个字时,故意卷起了大舌头,突出这几个字的特别。
夏宇龙向张仙使了个眼色。
张仙会意,她哈哈一笑,说道:“哼,总有一样东西对爷爷是好使的,爷爷真不想要狮王了吗?”
寒门孤火脸上那扭曲的笑容戛然而止,他警觉地向狂狮看去。
只见大胡子正轻揉着它的鬃毛,还对他说起了悄悄话,看起来他们已经混得很熟了。
在大胡子的呵护下,狂狮就像一个温驯乖巧的小猫咪。
寒门孤火醋意渐浓,他高昂着头,故作淡定地道:“那个谁……哦,屎胖子,别在那逗我狂狮玩了,快过来这边坐下!”
“哦,好咧!”大胡子如释重负,抱着木墩子坐回到了夏宇龙身边,“我知道爷爷大人有大量,不再生我的气了?”
寒门孤火轻叹一声,一本正经地道:“这气嘛生生也就过了,不必过分较真,正如小和尚说的,逢人多给三分面,吃饭应吃七分饱,是这个理儿……”
小机灵接话道:“雾里看花花中雾,醉里挑灯灯中醉,看似无意却有意,有意无意均在心。”
寒门孤火的这点小心思,夏宇龙和张仙自然是看得明明白白的,只是他们不当面点破罢了。
张仙咯咯笑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不强求,花开花落随天意,莫问时光成蹉跎。”
夏宇龙沉思片刻,也道:“人生易老天难老,八荒四海变风云,浮若惊梦痴癫语,天涯随处去留心,沉睡懵懂光虚度,门前过往均成客,欲问何以定三界,剑指苍穹斩杀魔妖。”
大胡子也诗兴大发,他绞尽脑汁,吐出几个字来:“我们几人船里坐,有说有笑多快活,爷爷对我不记气,兄弟姐妹一团和。”
他的诗虽说不太入流,听起来却也不觉得别扭,还带着几分押韵。
寒门孤火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些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你们一个个都成了诗人,好一个莫问时光成蹉跎,好一个剑指苍穹斩魔妖,好一个我不记气,算我怕你们了!”
他整理了蓬乱的发丝,将整件事情娓娓道来……
那年,寒门孤火才二十出头,还是个愣头愣脑的青头小伙,可谓是血气方刚,精力充沛。
也就在那年,师父见寒门孤火已学有所成,可独当一面了,于是打算云游四海,寻找太祖师公东山道人的遗骸。
他与寒门孤火说,后山龙口史前迷宫中有一只猛兽,相传是太祖师公东山道人的坐骑。
但它生性凶猛,世人近身不得,前几辈师公都想把它驯服,成为自己的坐骑,最终都落下了终身残疾。
寒门孤火问师父,那猛兽好端端地呆在迷宫之中,为何要把它给驯服了,让它出来不是祸害人间了吗。
师父说,这你就不知晓了,那猛兽有灵性,将其驯服后它可带我们寻太祖师公去,可遗憾的是,历代的师父师公们都没能将其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