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棠撇了一眼老板,一把将季望舒搂进怀里,咧嘴一笑:“惹我宝贝生气了,当然亲手动手教训才能解气……宝贝儿,解气吗?”
季望舒抬头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余光瞥见一抹反光。
“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身后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把小刀,眼露凶光,朝着季望舒冲了过来。
“铮!”
季望舒被推开,脑子一片晕头转向,耳边是老板的尖叫声,等她眼前清晰,刚才持刀的男人已经惨叫着被踹到一边,小刀叮咣落地,而夏棠脸色苍白,捂着手臂的指缝已经渗出了血丝。
场面几乎混乱,等到回过神来,夏棠已经被安置在了病床上,病房外,事发时候忽然涌现的一群黑衣保镖整整齐齐地守在楼道里。
医生给夏棠包扎完,看了看外面的阵势,看看夏棠的伤,再看看从病房外进来的季望舒,叹气。
“年轻人,火气这么旺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舞刀弄剑的?这要是再深一点伤到神经,可就不像现在这么简单了……”
谢过医生,季望舒起身给夏棠倒了杯水,坐在床边,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需要我喂你吗?”
“…好啊。”
夏棠忽然被季望舒温柔对待,竟然还有点不习惯,但是顺竿爬是他特有的天赋技能,他几乎没犹豫,就眼睛一亮地答应了。
季望舒坐在床边,先将夏棠轻柔地扶起来,然后端起桌边的水杯,用小勺一点一点地给他送水,浸润他有些发白的嘴唇。
“……”
夏棠自有意识以来,就再也没被这么精细地照顾过,他以为喂水,至多就是贴着杯子喝一点,但是谁料到季望舒简直把他当作九级伤残,恨不得呼吸都帮他上的样子,让夏棠很受用。
“你没事吧?破伤风?”
夏棠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奇怪,季望舒担忧地问,虽然只是被刺了一刀,但谁知道那刀有没有什么别的细菌。
以防万一她还是准备去叫医生,刚转身,手腕就被捏住了。
夏棠有点不乐意季望舒离开,道:“我也没那么大事情,刚才就是有点…晕血。”
他一边说,一边活动了一下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看起来非常灵活,确实如他所说,没有太大问题,不像刚才那样全身发软了。
季望舒放心了点,想了想问他:“想吃水果吗?”
“…你想照顾我?”
“不然呢?你是因我而受的伤,该是我照顾你…或者,你觉得你不需要我照顾?”
季望舒的眉目舒展开来,夏棠如果真不稀罕她的照顾也正常,毕竟外面那么大的排场,想来他也不缺人照顾。
这反问倒是将夏棠给问住了,在他的想法中,季望舒对他是因爱生恨,深恶痛绝,按理来说应该是他夏棠死缠烂打,然后季望舒再勉为其难非常痛苦地照顾他。
如今这么主动,跟之前电他的完全不是一个人嘛。
唯一的解释,就是季望舒……还喜欢他!而之前所有的黑脸,都是因为她为了之前的事情在闹脾气,如今看到自己舍身救她,肯定心中非常感动,也顾不上以前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了。
是了,季望舒本来就喜欢他,又哪能这么轻易地放下他?
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夏棠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高高在上的了然,他怜悯地看着这个被自己囚禁在爱情塔里的奴隶,勾唇一笑,勉为其难地装作不知道,就当陪季望舒玩这场小游戏。
“想不到你,还挺有责任感…”
“谢谢夸奖。”
季望舒眼中流露出一丝莫名其妙,起身下楼买水果了。
夏棠一个人半躺在病床上,脸上带着荡漾的微笑,半晌戳了戳自己被包扎地像只猪蹄的手臂,不自觉又想到刚才季望舒倾身喂他喝水的样子,长发披散在他被包扎好的手臂上,有股若隐若现的香味。
他顿了顿,有点蠢蠢欲动,看了看一片安静的门外,小心翼翼,做贼心虚地抬起了本来不应该能够抬起的手臂,放到鼻尖,轻轻嗅了嗅。
果然,沾上了同样的香味。
此时外面的保镖忽然进来,夏棠立马放下手臂装死,见是熟人,这才怒骂。
“你进来能不能先敲个门?你对我到底还有没有基础的尊重?”
保镖从善如流地道了个歉,道:“少爷,那群人要怎么处理?之前您答应他们配合您挨一顿打就放他们走,但是…现在惊动了警察。”
“怎么会惊动警察的,你们是怎么办的事?!”夏棠压低声音,又说:“这点小事,直接告诉警察我们私了就行,还用得着特意来告诉我一声吗?”
“我们也想过这样解决,但是这次事情跟以往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夏棠不耐烦,“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我就告诉叔父,你这个月的奖金没了。”
“一:我的奖金早就扣没了,二:警察已经把他们带走了,三:报警的人举报他们涉嫌——”保镖的声音灵性地降低,吐出四个字。
“聚众吸粉。”
夏棠差点从病床上翻起来,正要暴怒地问是哪个王八羔子,就听见保镖不紧不慢地补刀。
“四:报警的人是…季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