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五彩斑斓的灯光照亮季望舒素净的脸，她站在一家人声鼎沸的酒吧面前，拿起手机确认地址。
“素素！”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季望舒抬头，看见大晚上浑身上下穿得一身白的男人单手插袋，站在门边佛光普照地朝自己招了招手。
原来的白毛换成了黑发，似乎还修短了些，看起来终于稍微像一个正常人了，长身玉立倚在门边，没一会儿就已经吸引了好几个辣妹的目光。
男人像是没看见，依旧朝这边笑得灿烂，就像一只处于求偶期间的白孔雀。
季望舒收起手机朝着男人走过去，寒暄都略过，冷酷道。
“带路吧。”
男人嘴一瘪：“素素，这么久不见，你就这么无情？”
“警局里呆得舒服吗？”
季望舒不提还好，一提，夏棠就脸色一白，想起当初的电击棒落在身上的滋味，神色晦暗两分。
“还行，托素素的福，体验了一把警局一夜游。”
“不客气，你值得。”
分明见面对话不过三句，气氛似乎已经焦灼起来，季望舒明显感觉到夏棠脸色有点僵硬，就在她以为他要忍不住的时候，夏棠不知道做了什么心理建设，竟然绷住了。
季望舒跟着夏棠进入大厅，卡座角落中的一群人显然已经喝了有一段时间，一个个东倒西歪，看起来正嗨的上头。
正要跨步过去，肩膀上忽然多了一只手，季望舒侧面抬头跟夏棠对视，感受到他的手作势离开两秒，又哼一声贴了上来。
“又想电我？不是你想知道那天谁把你灌成那样的吗？你不跟我亲近点，我怎么帮你出气？”
话是这样没错——实际上，要不是夏棠说可以帮她处理重生前一天晚上灌她酒的人，季望舒肯定不会来这里赴约。
夏棠以为只是被灌酒，季望舒自己清楚：原身在那晚因此直接死于酒精中毒，这不是简单的恶意欺负，而是蓄意谋杀。
她重生之后虽然尽量远离原身亲近的人，但这毕竟事关身体主人死因。
手下的女人沉默了两秒，手忽然一抬，熟悉的动作，让夏棠下意识神经紧绷了一下，接着就听见女人的默默嘲讽。
“这就害怕了？”
“……”他会害怕？
夏棠侧头，不可置信地发出一声嗤笑，还没开口，下一秒，垂下的手被一抹微凉轻轻握住。
“别怕，就算你做不到，那又怎么样呢？不耽误我喜欢你。”
季望舒声音不大，另一只手抬起来，看似温柔实则强硬地扭过夏棠的头，一双深情的桃花眼中情愫流淌，看得周围的人明明是路过，却好像被踢了一脚。
只有夏棠被迫近距离看见季望舒变脸全过程，神色一僵，打量两秒，满脑子都是诧异。
看不出来，季望舒当演员还真有几分天分。
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谁看了不夸一句专情？
……不对，她演得这么熟练，难不成…之前说喜欢自己，也是装出来的？不然之后怎么能对他下那么重的手？
不等他想清楚其中关节，季望舒已经拉着他走到卡座边上，拍了拍其中一个曾经出现在照片角落的熟面孔。
“喂，你就是小王吧？上次喝酒，我的耳环掉了一只，你们有没有谁捡到了？”
这群人看起来是酒吧的常客了，喝醉之后才不记得到底是跟谁喝的，更何况季望舒一看就是来找茬的，喝得醉醺醺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季望舒，眼前一亮，看见季望舒牵着男人的手时，又变得一脸不耐烦。
“哎呀，不知道不知道！你自己把耳环丢了找我们干什么呀？滚开滚开！”
季望舒也不恼：“耳环丢了，事小，可那天我还丢了三千块钱，我合理怀疑是你们其中的人偷的，这件事儿总要给个说法。“
说耳环还好，说到丢钱，男人终于睁开混沌的双眼，跟周围一群人对视一圈，凶巴巴地站起来，俯视季望舒。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谁偷你的钱了！别以为你是个女人就可以胡说八道了，你有证据吗？！”
这边一桌子人也沸腾起来，事不关己也就算了，如今平白被安上一个小偷的名号，谁也忍不下去。
两边吵了几句，卡座里的人本就喝了酒，如今更是酒疯没处撒，一时间剑拔弩张，边上一个身形瘦小的男人手贱地冲出来想要推搡季望舒，被夏棠一条大长脚狠狠踹窝进座位里。
“我□□大爷，敢对老子的女人动手？！”
一只手挡在季望舒身前，将她整个人裹在身后，夏棠战斗力还挺强，身高马大，几乎是一拳一个醉鬼，季望舒吸引完仇恨在边上看着，这边虽然是角落，但动静太大难免惹人瞩目，季望舒招手叫来服务员，让其疏散群众，顺带叫老板过来。
看着迟疑的服务员，季望舒指了指正在大展拳脚的夏棠。
“别担心，费用都这位大爷包了。”
看了看夏棠满身的名牌，服务员没一会儿就叫来了酒吧老板。
老板是个年轻男人，看见满地狼藉本来眉毛皱得死紧，一过来看见刚揍完人正不屑一顾在擦手的夏棠，忽然脸色一变，发现对方没出什么事儿，这才放下心来。
“夏少？怎么是您啊？哎哟……您来了也不早说，我上面的包间一直都给您空着呢，何必让您在下面跟人挤着？”
“啊这……这是怎么得罪您啦？您没事儿吧？怎么还劳您亲自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