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宫之中。
苏静言在窗前的书案看着手下传来的消息,冯青世代住在洛阳城外的冯家村之中。
冯青今年不过十七岁,家中本有积蓄,冯青也是村中为数不多自小就读书之人。
但前两年冯家父母接连去世,族中人不曾给他依靠,反而见他年幼家底颇丰,便抢了冯青的良田,换给他了贫瘠之田。
连着这两年来,族中人一直到冯青家中讨要东西。
半年前,族中的叔伯想要强占了冯青家中的五间小屋,以冯青没有成亲为借口替他暂管房屋。
冯青那时带回来了一满脸毒疮的女子,说是他爹爹生前给他安排的媳妇,且媳妇怀有身孕,这五间小屋给不了旁人了。
冯家族亲见冯青有了妻儿,又怕这女子毒疮会传染,也不敢再前来冯青家中闹事。
冯青也一直照顾着捡来的女子。
苏静言看望书信之后,便蹙了眉头,将信纸烧掉,一干二净成了灰烬。
苏静言对着一旁的萧翊道:“难怪昨日见那个冯青一直抱着孩子呢,感情他是将我侄儿据为己有了。”
萧翊道:“朕倒是觉得冯青挺可怜的,他与朕一样都是父母双亡叔伯不仁。
可朕好歹还有岳父大人与母后相助,还有忠心的臣子,但冯青只能找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去对抗他的叔伯。”
苏静言:“他到底是救了三嫂的恩人,我自不会亏待他,但他拿我三嫂做他妻子之事也不对。
也不知三哥他到底知不知晓妻子被人换了的消息,旁人都要抢他妻子了,他怎这般迟钝半年都没能发现枕边人不是他的妻子!”
苏静言迫切想要知晓答案,但她有胆子出宫,却是没有胆子回家的,只能叹了一口气。
爹爹素来疼爱自己,可更讲究宫中礼法,见她出宫回家必定要好生唠叨。
苏静言可不想去听这唠叨之声。
萧翊瞧出了苏静言的无奈,便道:“你若实在是想要知晓,去找大嫂入宫来问问不就是了?”
苏静言闻言觉得有礼,便令命人去苏府之中传信。
谢依依不过大半个时辰就进了宫中,对苏静言行礼。
苏静言连免了谢依依的礼,问道:“大嫂,三哥可是知晓三嫂被换之事了?”
谢依依气恼道:“你三哥他根本就不信你三嫂换了人,还以为是你前些时日与你三嫂闹过矛盾,故意对付你三嫂的呢,
公爹说此事不会是柳家所为,所以也没有逼你三哥,怕打草惊蛇,只得静待背后之蛇出洞!”
苏静言好生生气道:“三哥疯癫了吗?我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我会耍这种手段对付三嫂吗?”
三个哥哥之中,大哥已是能当她爹的年纪了,又爱和爹爹那样对她说教。
二哥平日里又沉默寡言的冷得似一个冰块。
只有三哥与苏静言年纪相差不大,苏静言小时候也爱跟在三哥的屁股后面玩。
三哥他竟然这般误解自己,可让苏静言一下子火冒三丈。
萧翊在里殿听到苏静言生气之语,便出来安慰道:“阿言,三哥他也不会是换了一个人吧?”
苏静言想了想那倒是不至于,但三哥竟然没有半点怀疑,还觉得是自己错,这就让苏静言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虽说兄妹长大了成亲了,不比小时候的感情深。
可到底是兄妹,三哥怎会觉得她会如此小性子玩弄手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