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这一瞬,镜头外传来谈嘉秧的嘀咕。
谈韵之扭头问:“怎么了?”
谈嘉秧揪着裤饼,神色滞涩,出现屏幕的左下角。
“我要屙屎。”
谈韵之嘴角抽搐:“……刚还夸你呢,你能不能文雅一点。”
谈嘉秧叫道:“要屙屎!”
徐方亭忍俊不禁,道:“那拜拜吧,谈嘉秧再见。”
“姨姨拜拜!”谈嘉秧接收到挂机信号,小手一伸,狂点两下,画面关闭。
谈韵之诧然一瞬,嘀咕道:“我还没跟她拜拜,你手那么快做什么。”
“屙屎!”
谈韵之起身给他拉到洗手间,说:“你不要跟外公学这种鬼话……”
徐方亭这边再听不见,从阶梯起身,交错顿脚,缓解麻痹感,嘴巴不自觉还咧着。
她忽地想起刚才感觉谈嘉秧会卷舌,回头再听一次谈嘉秧唱的歌,那句“一路指引我”中的“指”已经卷得很明显。
她保存下视频,笑着回宿舍。
国庆假期剩下五天,徐方亭和钱熙程凑对做了孤单舍友。
早上钱熙程果然叫她起床。
假期学校食堂只开了少量窗口,徐方亭便叫上她一块吃饭。无论是路上还是食堂,两人都没怎么聊天,钱熙程甚至带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吃饭时偶尔看几眼。
徐方亭第二天跟着她带本子,两人各自沉浸,倒不算尴尬,陌生人间的互相尊重反叫人心安。就像有人在铁上看书,旁人不会特意打搅,可能还带着几分钦羡。
后来恢复正常上课,宿舍重新住满人,钱熙程主动跟她说了第一句话,问“还用叫你起床吗”。
徐方亭适应她的性子,跟着淡淡应一声。
钱熙程没再出声叫她,而是直接隔着被子轻轻拍一下,没吵醒其他舍友。
徐方亭关注钱熙程一段时间,发现她好像连洗手间也不上,轻手轻脚刷牙洗脸便离开,可能怕冲厕所声音太大,到教学楼才解决。谨小慎微的样子,像她第一次融入东家,生怕骨子里的习惯会招致白眼。
十月在日渐寒凉中过去,月底高一高二学生进行期中考试,她们高考生月考。
徐方亭如愿进步十分,全校排名更是突飞猛进,作为复读班上仅有两人挤进文科前100名,另一个是钱熙程。
两人在班上极为低调,班主任宣读名字时,乌泱泱的脑袋骚动,部分人还认不得她们。
徐方亭这个成绩在以前高中只能当凤尾,现在竟然成了鸡头,一时五味杂陈。
这次考试之后恰逢期中调座位,徐方亭的座位发生微妙变动,从后排“升级”到中部稍靠边,她个头跟成绩一样在班上数一数二,坐中间实在是明目张胆吃小灶。
钱熙程和她隔一条过道,宣洁是她同桌之一——复读班人马太多,不得不设置三人并排的大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