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程谈嘉秧只能像考拉黏在她身上,徐方亭气喘吁吁走到地铁站门口,给他擦干汗才进站。
下乘车层的电梯口刚好在车头附近,谈嘉秧下车便又靠在墙壁,等着司机从驾驶室出来,往车尾作出手势。
这一次,徐方亭提醒:“谈嘉秧,跟叔叔一起做动作。”
谈嘉秧正看得起劲,便不太整齐地伸出两根手指,学着司机的样子,做了一个类似敬礼的动作,然后顺势画了一个圈。
地铁终于开走,他有探头探脑,差点探出规定的黄线,去瞧墙壁上对应车头位置的红绿灯:车将来时亮绿灯,车走了之后亮红灯。
这一整套“仪式”刻板地做完,谈嘉秧才肯离开站台。
这日开启回程新路线,徐方亭等他入睡后,习惯性摊开私人日记本记录。她随意往前翻,并非每天记录,一年下来还是差不多记满一个日记本。一不小心翻到去年那句“我不会一直当保姆的!!”,龙飞凤舞的字迹暗示着主人的厌烦与不满。
这一瞬,徐燕萍的话再次闯入脑海——
啪的一声,徐方亭从右边翻到左边,直接用厚的那一半盖住薄得没几张纸的那一边,粗鲁地把日记本塞回抽屉里。
次日一早徐方亭休假,准备陪孟蝶去产检。
徐方亭想推开大门,差点又推不开,门外人让开,她顺利闯关——
看清来人那一刻,险些跳起来,出于礼貌,徐方亭还是打招呼:“谈叔,那么早……”
谈礼同点点头,没跟她说话,负着手像宿管一样荡进家中。
谈韵之在陪谈嘉秧睡觉,徐方亭拿不准是否该叫醒他,便问:“谈叔,您来是有急事吗?”
谈礼同说话依旧像炮筒,到:“我来我儿子家看看也不行吗?非得要急事?”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徐方亭说,“那我去给你叫醒他。”
徐方亭刚回转身想入客厅,谈韵之顶着一头乱发,光脚咚咚跑出来:“我听声音知道有人进来,没想到竟然是你。”
谈礼同还是老样子,佯怒道:“竟然是我又怎么样?”
谈韵之问:“什么妖风又把你吹来了,难道上次切的不彻底,复发了?”
“去你的!”谈礼同骂道,“当外公的过来看看外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行行行,”谈韵之打着哈欠说,“正好进天小徐不在,我们两个男人一起带娃,先说明,谁偷懒谁是猪。”
谈礼同:“……”
徐方亭想打听是否会留宿,或者长住,但东家的房子和安排,她不好多问。
她最后看了眼谈韵之,没得到太特别回应,便轻轻抛下一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