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嘉秧不耐烦嘤嘤:“姨姨,巴麻。”
徐方亭帮着拉一下衣领,谈嘉秧终于把睡衣掀下来,生气地丢地上。
“衣服捡起来。”
谈嘉秧不悦扫了她一眼,嘟嘴挪开眼神,望着其他地方发呆。
徐方亭严肃重复:“衣服捡起来。”
迟雨浓在旁看呆了,揶揄道:“姨姨真凶。”
“我生气了!”徐方亭抱起胳膊,也学他的表情,客厅没开空调,不用担心着凉。
谈嘉秧玩着自己指尖,鼓着双颊没有说话。
“衣服捡起来。”徐方亭只能上辅助,按着他手腕把睡衣捡到沙发上,“这样才对!”
谈嘉秧瘪嘴哭了,转向她又没有主动抱她。徐方亭拉他进怀里,打完一棍子,开始给一颗枣,“好啦,不哭了,我们穿漂亮裙子!”
迟雨浓讶然尖声:“如果我是妈妈,我的小孩被你这么强按着脖子做事,我早心疼死了。”
“……那当然妈妈来教育最好不过,”徐方亭引导谈嘉秧穿裙子,分神道:“他九月份就三岁,该建立常规和秩序了。要不对他严格要求,他造成无法无天的野猴子。”
谈嘉秧的干预也即将满一年,进步巨大,六岁以前是asd的黄金干预期,树苗越小,越容易扶直,尤其这种小孩非常刻板,俗称固执,这一次允许他扔地上,下一次还会继续,重复次数越多,纠正越难。
可以说谈嘉秧的每一次偏轨,都叫徐方亭异常紧张。
徐方亭又补充:“再不管管他,明天又偷你化妆品哦。”
迟雨浓冷笑道:“看我不把他画成大花脸。”
纱裙半旧不新,估计是迟雨浓哪个朋友的闺女淘汰下来的,配上几乎贴着头皮的光头,谈嘉秧显得有点滑稽。
徐方亭问他:“漂亮吗?”
谈嘉秧收着下颌轻按领口的扣子,“漂酿。”
迟雨浓又开始挑剔,咂舌道:“要是头发长点就好了,可以扎起一个小啾啾。”
……简直站着说话不腰疼。
徐方亭很现实地说:“谈嘉秧洗头叫得像杀猪一样,再长一点简直要命。”
徐方亭松开谈嘉秧,他跑去骑溜溜车,开始一边蹬一边看飞扬的纱裙,后来一路骑一路歪脑袋看轮子。
迟雨浓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感慨道:“他妈妈怀他的时候,挺想要一个女孩,哪知道……”
周围人几乎不曾触碰谈嘉秧妈妈相关话题,徐方亭不由谨慎道:“谈嘉秧妈妈……是怎么了?”
“产后抑郁,很严重,就是你能想到最坏的了结,吓得我也跟着害怕生小孩了。”
迟雨浓也许看她是同胞,给予一个肯定而笼统的回答。
徐方亭到底是一个外人,不方便多问,谈嘉秧这会也不允许她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