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下手,头发须白的老者,估计就是大一辈的陈学士了。
至于另外两位,右上首位子上的人看他带着恨意,不用说,肯定是吕家的人。
余下的那一位——
陆白就猜不透了,但他觉得估计姓莫,因为按道理来说,若是另一位石姓内阁大学士的话,现在对他应当虎视眈眈才对,毕竟他亲手砍了石七公子。
“哎?”
陆白这颗花生发现了盲点,按这么说,姓吕的也可能是姓石的。
陆白心里一声长叹,哎,砍得人多了就这缺点,有时候都不认识自己的仇人。
“皇上,我认为此举不妥——”
就在陆白认人时,右手上座的不知吕还是石的人开口了,“西厂和东厂,本就有监查锦衣卫之责,若再把在锦衣卫南镇抚司加以监查锦衣卫一职,未免冗余——”
陆白觉得他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既然如此,还要南镇抚司作甚?
可惜,陆白不能辩驳,因为他说道:“咦,不对呀皇上,我在奏章中着重提到,当下当务之急是重启永乐城当年追杀朔北城难逃百姓一案,作为当年的亲历者,我认为其中另有玄机!”
陆白说话掷地有声。
“胡闹,永乐城追杀百姓一事乃莫须有,陆镇抚使,你别把个人恩怨牵扯到朝堂上来,拉大旗扯私人恩怨,你把皇上放在何处!”方才说话的内阁大学士问。
陆白现在知道,这人大概姓吕了。
“吕大人这话就奇怪,您老说说,我和永乐城究竟有何恩怨?”陆白不屑一笑,:“若没有追杀百姓一档子事发生,我傻了才跟一秋山庄结怨。”
“好了,都别吵了。”陈大人说话了。
他咳嗽几声说道:“今儿皇上召集诸位来,为的是南镇抚司的改革,不是什么陈年旧案。”
顾书跟着点头,“不错。”
“南镇抚司的事儿是得商量,但永乐城的案子一定得查。”陆白坚持不松口。
这就是顾清欢的策略,咬定掀房顶不放松,等他们松口开窗户。
“陆白!”锦衣卫指挥使一声大喝。
他从帐中走出来,怒视陆白,“玉溪宫不是你胡搅蛮缠撒泼的地方。”
陆白不屑的瞥他一眼,“锦衣卫就是你无能,所以我才提出南镇抚司改革的。”
“你!”锦衣卫指挥使目光瞪圆了。
“你什么你,你境界不如我,实力不如我,还意思坐在指挥使的位子上不下来?”陆白一点儿也不客气。
“陆白!”陈大人喝止他。
他又试图把话题拉到正轨,讨论南镇抚司的事儿。
陆白却总是拿永乐城说事儿,烦不胜烦,关键皇上态度暧昧,什么话也不说,只听几个人吵吵。
陈大人一直在中间当和事老,劝了一会儿,额头都见汗了。
最后,陈大人急了,“都别吵了!”
登时,玉溪宫安静下来,又听得见穿堂风呼啸而过的声音了。
“我赞同南镇抚司变一变,至于永乐城的案子,不必再提。”陈大人头次力排众议。
吕大学士自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于是又吵起来。
但知道又如何,陆白现在几乎明牌在打,而且仗着自己在逍遥境,都用上威胁了,什么永乐城的案子不查,他就亲自去查,亲自抓人,把所有人绳之以法之类的。
顾书为此呵斥了陆白。
但陆白浑不在意。
他坚持顾清欢为他树立的混不吝的人设,摆明了要做交易。
最后,在陆白混不吝,莫、顾两位大学士隔岸观火的情况下,吕大学士一甩衣袖,松了口,“皇上,我认为永乐城的案子乃无稽之谈,不可再提,但南镇抚司——”
他狠狠地看了陆白一眼,“或许真到了变的时候。”
“如此甚好。”陈大人急忙道。
陆白笑了笑,不再说话。
老实说,这挺无聊的,他都快睡着了,无非是交换而已,畅快点儿多好啊,非得争个不休,现在都耽误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