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的便利和关系网,竹影堂若同内书堂的人勾结在一起干食儿魔的勾当,陆白毫不怀疑他们会干成现在这个样子。
“竹影堂,唐竹!”
陆白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那位乘船而来,在秦淮河上临河同他交谈和交换信息的竹影堂唐竹。
那是一位穿着皂白儒衫的中年人,头戴纶巾,手摇竹扇,一脸优雅从容,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当时,唐竹告诉他,他不是竹影堂的堂主,只是姓唐名主。
但从那天的会晤来看,唐竹即便不是竹影堂的堂主,那也是一位话语权极重的人。
现在必须找到竹影堂的人。
陆白转身就要急匆匆的离开。
邋遢道士在后面叫住了他,“师父,他怎么处置?你今儿要是不为他治疗,我估计他活不过今儿了。”
陆白闻言停住脚步。
他回过头,望着一脸期待看着他的谭德嗣长出了一口气。
他叹气道:“你放心去吧,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儿我一定会办到——另外,我会努力不让你子女死在他们手里的。”
谭德嗣闻言脸上笑起来。
他微不可察地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躺在床上等死。
啪!
缺德和尚信手一挥,袖子扫过谭德嗣的脸颊,让谭德嗣彻底断了气儿。
陆白一惊,“你,你干什么?”
“让他去见阎王啊。”缺德和尚理所当然的说。
“不是,他本来就要去见阎王了,你为什么要动手?”陆白问。
缺德和尚双手合十,唱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掌门,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他如此痛苦,黄泉路上又是早走早上路,因此我提前送他一程。”
“呃——”
陆白无言的望着他。
这理由好强大,让陆白无言以对。
片刻后,他又像自言自语又像在问,“你不是出家人吗?出家人不是不轻易沾上杀孽?更何况你这样了。”
缺德和尚理由依旧很足,“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
陆白这下彻底没话说了。
邋遢道士在旁边哈哈笑起来,“现在你知道他为什么叫缺德和尚了吧?”
因为和尚干的事儿很缺德,不止对别人缺德,对自己也很缺德。
陆白点了点头,果然没有起错的外号。
然而,缺德和尚的缺德不止于此。
昨儿邋遢道士提起想喝秦淮河上新冒出来的姐儿酒奴私酿的酒。只是那酒寻常不拿出来招待人,只有人出银子上了她的枕席以后才拿出来共饮一杯。
缺德和尚成为了合适的人选。
他从芸娘处取了银子以后,在邋遢道士的催促下当即去见了酒奴。
一位老和尚上了秦淮河画舫要买酒奴一夜,这传出去要让人笑掉大牙的。
酒奴又是新冒出来的姑娘,风头正劲,成为秦淮河上的名妓指日可待。
她自然不想也不会答应老和尚。
然而缺德和尚给的太多了。
最终缺德和尚还是成功在酒奴过了夜,只是这夜过的对酒奴来说极为漫长,漫长到了她宁愿接待七八位客人一起玩到天亮也不想再接待缺德和尚。
原因无他,缺德和尚太强了。
一夜战到了天亮。
等到公鸡报晓时,他依然不见有停下和兴致衰减之意,而酒奴却已经是欲仙欲死——缺德和尚对着她念了一夜的佛经,还不时与她探讨佛经注解。
每当她随口应付时,缺德和尚都不由地点头,说禅语有百解,姑娘这一解不仅稀奇而且见解独到,足见是有佛性的。
酒奴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翻白眼。
废话!
从古至今估计就没有和尚找姐儿解佛经,她这随口应付的当然见解独到了。
老和尚这“有佛性”的夸奖更让她受不了,好像她是被青楼耽误的菩萨一样,若不是酒奴心志坚定,估计这一夜过后她就要削发为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