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护卫就悄无声息的死去了。
“她还因此改了我们送肉的规矩。”谭德嗣从那以后,只把肉送到宫门前,由采买的太监出来收了猪肉送进宫去。
那鹤夫人神通广大的不止这些。
有次他的庄园遭了贼,吓的谭德嗣魂飞魄散,深怕庄园里的秘密被发现,接过第二天那贼的头颅就挂在了院子里的枣树上,失去的财物也找回来了。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谭德嗣气喘吁吁的说。
陆白见他嘴唇发干,挥了挥手,让弟子喂了他一杯水,让他润了润喉咙。
谭德嗣稍微休息一会儿后继续道:“我知道鹤夫人的就这些,其余的她从何处来,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权势,为什么会握住了‘猪肉’生意我都不知道。”
甚至在这条线走上正轨以后,只要没有别的变故,谭德嗣很难见到他。
“上一次见她,还是在四年以前了。”谭德嗣说。
就是后来的猪行行首更换,让他把“猪肉”生意分出去,好多送一些“猪肉”进宫这些吩咐,都是通过送“猪”的人传达的,鹤夫人根本没有露面。
又是美妇人。
陆白可以肯定,这位美妇人同左培阳笔记中记录的美妇人是同一个人。
从锦衣卫付白虎到谭德嗣。
如此看来,这一条龙都是美妇人在操持和一手组建起来的。
如此看来,这位美妇人就是幕后黑手了。
只是这位鹤夫人——
凭谭德嗣这些话,想要找到鹤夫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只能追问谭德嗣,“这位鹤夫人有什么特征没有?”
谭德嗣努力回想起来,“端庄大气,颇有风韵,气质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正经夫人,若不是她让我干这种勾当,在大街上见到她我只会以为她是良家妇人。”
这位妇人的衣着还都极为考究。
“她身上长穿着一件红色绸衣,绸衣上用银丝线锈了仙鹤,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不知用什么女红针法织就的,从不同角度看去,不同时段光芒的照耀下,那仙鹤姿态不一。”谭德嗣现在记起来都一脸的惊艳。
他后来也曾想去给夫人们置办一套那样的衣服,只是逛遍了整个京城,都没有找到卖那种针法的绸衣。
“那种织法还真是巧夺天工。”谭德嗣说。
他后来曾多嘴问过鹤夫人,问她绸衣从何处购得的。
谷</span> 鹤夫人当时笑而不语,但细细想来,应该是鹤夫人自己织的,若不然凭这女红,她早名满天下,赚的盆满钵满了。
陆白皱起眉头。
从谭德嗣提供的这两条信息来看,依旧有限,难以从茫茫人海中找到这位鹤夫人。
好在,谭德嗣手里还握着另外一条线索。
“整天往你庄园里送‘猪肉’的,他们都是什么人?”陆白问。
这些谭德嗣应该知道的。
若不然谭德嗣也不会封口闭嘴到现在,让他连用近十天噩梦卡才开口了。
须臾后,谭德嗣果真点了点头。
他告诉陆白,送“猪肉”的人形形色色,有老有少的,大多都是穷苦出生,看起来苦哈哈的,平日里干的伙计估计都不轻省。
“这些人我虽然都不认识,但送了这么多年——”
谭德嗣苦笑着摇了摇头。
总要在京城见到一两个熟悉面孔的。
他就曾见到一位船夫,在鬓角处有一道伤疤,同很久前为他送“猪肉”蒙面人中的一位很像。
当时那船夫在拉他的时候,目光还躲闪来着,这让谭德嗣确信了几分。
“此外,有一次一人送‘猪肉’时,慌里慌张毛手毛脚的忙完时,把一枚竹牌丢到了送肉的车上。”
那是一枚小竹牌。
竹牌上写了那人的行当——他是一位炭行的炭工。
谭德嗣当时悄无声息的把竹牌收了起来给毁掉了,因为他知道,干这等勾当是不能知道别人身份的,若不然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那人也没上门来找竹牌,想来也是知道这事儿不能败露,更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暴露了身份、”谭德嗣说。
这后面的话陆白没听进去,因为他宛若醍醐灌顶,忽然明白了他几次查案的关键处——竹影堂!
炭行、杀猪行、营造行、牙子行、船行——若说能把这些行当都串联起来的势力,陆白所知的所有势力中,唯有竹影堂办得到。
方千户曾经说过,这竹影堂几乎垄断了京城所有上不得台面的生意,就是上得了台面的生意,那也得看竹影堂的脸色,但凡做生意的,几乎都绕不开竹影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