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正在后面的生意中是这么做的,在猪行行首的竞争中也打算这么做,却不想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最终栽在了朱六手里。
韦正看着陆白的厌烦的眼神,他忽然也累了。
整日算计来算计去,图了个什么呢,儿子中毒留下一身病,成亲多年无瓜果,眼看着无后了,女儿又死了……
罢了,罢了。
韦正不吭声了。
陆白见他不吭声,又有话要问,“当初知道你作案手法的人是谁?你都把你当初要毒杀朱六的计划告诉了谁?”
这是很重要的一条线索。
这幕后黑手既然故技重施,必然知道这个法子可以奏效,事实上当初若不是有人提醒朱六,韦正这毒杀人的法子就成了。
怎料,韦正摇了摇头。
杀人不是小事,韦正都是亲力亲为的,从不假手他人。
因为他是屠户,即便他和儿子都要上案板上客串一回猪,他怎么会允许别的猪下肉案呢?
那厨妇是他亲自拉拢,也是他亲自把银子和耗子药交到厨妇手上,让他在烙饼中下药的——朱六酷爱烙饼,每顿必吃,因此烙饼里下了药可以保证必杀。
陆白皱眉,这就不大妙了。
如此一来,就只能审朱六的大徒弟,看他知不知道谁提醒的朱六。
“另外这厨妇也值得一查。”陆白说。
朱六在经历了一次厨妇下毒杀人后,在把那厨妇溺毙后再挑选厨妇时,必然要慎重又慎重,这位厨妇必然是他信得过的人。
这位信得过的厨妇却在今儿在烙饼中下了毒,不仅毒死了朱六,还把她自己给毒死了。
能让朱六十分信赖的厨妇下毒手把朱六给毒死。
那这幕后黑手必然不简单。
陆白沉吟,这人会是谁呢,又是谁会知道朱六的计划,又会逼朱六信赖的厨妇不仅杀死朱六一家,还把自己给毒死了呢。
就在陆白沉吟时,韦正忽然站起来,“是谭德嗣!”
“谭德嗣!?”陆白看他。
这不是同朱六竞争猪行行首的人嘛,俩人是竞争对手,谭德嗣为什么要告诉朱六关于韦正要毒杀他的计划?
“就是谭德嗣。”韦正一阵恍然。
他告诉陆白,他当年毒杀朱六的灵感就来源于谭德嗣。
谭德嗣曾告诉多次在他面前无意间透露朱六喜欢吃北方的烙饼,几乎没一顿都离不开,而且最喜欢吃烙饼卷猪肉。
谭德嗣还曾说,若论烙饼,整个城南郊,朱六的厨妇最正宗。
“在推举猪行行首的前几天,谭德嗣又无意中透露,说朱六厨妇的儿子被拐卖了。”韦正全记起来了。
以前,韦正不觉得这些话有深意,现在却觉得这里面意思深了去。
“接着厨妇儿子被拐卖的话题,我们又延伸到了关于食儿魔的传说上,谭德嗣说坊间有一个传闻,说只要集齐四个孩子,就可以把自己的儿子换回来。”韦正说。
他当时正想当猪行行首,闻听此言登时有了主意。
这年头只要有银子就不缺孩子,韦正正是通过这法子诱惑那厨妇下毒毒杀朱六的。却不想最后功败垂成,那厨妇也溺毙了。
当时溺毙的原因传的是厨妇的儿子被食儿魔掳走丢了性命,厨妇万分悲痛之下投井自杀了。
“当时我不觉的,现在细细回想,我的行凶之年正是在谭德嗣的启发下逐步完善的。”韦正说。
陆白轻轻点了点头,韦正言之有理,但是——
“作为竞争对手,谭德嗣为什么要救朱六的性命?”陆白问。
“对啊,为什么呢?”韦正愣住了。
陆白却抓住了一个念头,“慢着,你刚才说先前厨妇的儿子也被食儿魔拐走了?”
这不正是他在查案子幕后黑手的常用之法?
韦正点头,这是千真万确的,他亲自向那厨妇确认的。
陆白忽然转身吩咐付白虎,“马上差人……算了,不用了。”
他怕锦衣卫打草惊蛇。
陆白现在有一个想法,现在这位厨妇毒杀自己,会不会也与孩子有关系。另外,这激发韦正毒杀之念计划背后的主使者石锤了,正是自己这次要查的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