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楚怜星用嘲讽的眼神看李洁。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还‘不用麻烦了,用房车送怜星就行’,房车一开出去谁不知道是我楚怜星进医院了?到时候后续一系列热搜再堆上来,没有比人命更加有热度的事情了……哪还能有让你李洁错过的流量?”
李洁听着楚怜星嘲讽的话不气反笑,眼里尽是欣赏。
“……谁还能瞒得过你啊?我的小祖宗,真是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她撩起短发,身体前倾:“昏得这么及时,还以为真是因为你们姐妹情深呢,看来还是我小看你了……我就问你一句,纪斐燃掉下去这件事儿是不是因为你?”
楚怜星动作微顿,补完妆才慢悠悠开口。
“是因为我又怎么样?不是因为我又怎么样?要真是因为我,难不成你还想把你的摇钱树给送到监狱里去?”
李洁笑了:“胡说八道什么呢,不是你最好,要是你,最后还不是我来给你擦屁股?”
楚怜星白了李洁一眼,不再说话,司机上来,驾驶着房车扬长而去。
纪斐燃的指尖僵在原地,房车在她的眼前往山下开去,她却因为处理这些信息而大脑一片空白。
任由这些年纪斐燃参演过多少部影视拍摄,却也没想到最戏剧化的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交好了十年的人,处处为她着想的好友,不但对她的死无动于衷,甚至也许从头至尾都充斥了算计——包括她的死?
……
纪斐燃眼前一阵恍惚,半透明的身体变得更加若隐若现,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空间在她面前折叠,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跟在了楚怜星的背后,跟着她一路走进一个熟悉的地方。
一个独栋小洋楼,虽然算不上高级,但是还算简洁,主要是这里的安保措施不错,于是纪斐燃当天看中以后,费了不少时间金钱,这才勉强拿下这套房子。
这是纪斐燃的家。
楚怜星一身白裙,大晚上也戴着一副大墨镜,出租车直接在纪斐燃家的楼栋停下,她轻车熟路地按密码进了门,却发现主卧里面还有一个人。
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不过就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和大裤衩,不修边幅的样子看起来刚睡醒不久,见楚怜星面无表情地进来也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倒头又躺下了。
要是有粉丝在场,就会发现这个男人是不知名男团中的一个叫肖明耀的爱豆,热度不温不火,平日里出现在大众的人设是阳光男孩。
这是纪斐燃的男朋友。
楚怜星厌恶地看了一圈房间里堆砌的垃圾,随意拿了一把放在玄关的折叠伞砸到肖明耀头上。
“肖明耀,你什么时候搬出去?”
肖明耀被砸个正着,高挺的鼻梁瞬间红了一块,他一翻身坐起来,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你她妈的有病啊!纪斐燃尸体还没找到呢,你就开始过来哭丧了,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多想她死是吧?!”
楚怜星冷笑一声:“不管她死没死,这件事情上了热搜以后,这里肯定会有狗仔来蹲我,或者你是想在燃燃死了以后公开承认她是你的女朋友,接着至少五年内都为她守节?就你,做得到吗?”
火药味气息渐浓,两人安静对峙半晌,肖明耀落下一筹,愤愤起身。
他闷头起来穿衣服,在穿裤子的时候,一抬眼,却看见楚怜星还在房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忽然咧嘴嘲讽地笑了一下。
“楚怜星,你是不是变态?明明就对纪斐燃恨之入骨,还跟她做了十年的闺蜜,现在还用这种眼神看着生死未卜的闺蜜的男朋友?……消息还没确定你就天天穿着一身白衣,你是为她守丧呢?还是早就确定她肯定已经死了啊?”
肖明耀话刚说完,脸颊就被一只冰凉的手狠狠扇了一巴掌,一阵炽热。
他不可置信地回头,楚怜星却依旧面无表情,甚至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向他,接着她就用那只扇了肖明耀一巴掌的手狠狠掐住他的下巴,然后猝不及防凶狠地吻了上去。
窗帘紧闭,阴暗的房间内,两个最不该纠缠在一起的人纠缠在了一起,甚至是在她曾经日日夜夜酣睡的床上。
纪斐燃直勾勾地看着楚怜星白嫩的侧腰上跟她左侧脸相似的疤痕,忽然感受到一阵强烈的窒息,她痛苦地躬下身,拒绝再看这发生的荒诞的一切。
眼前的场景一再变换,她的脑中昏昏沉沉,一会觉得是处于炙热的白日,一会儿又浑身阴冷,仿佛身处于冰冷的地窖,记忆混乱,眼前一会儿是楚怜星甜美的笑容,一会儿又是她面无表情地说。
“没有比人命更加有热度的事情了。”
一股强烈的不解在纪斐燃的心中涌现,瞬间,一种仿佛醉酒一般的眩晕包裹了纪斐燃的脑子,她浑浑噩噩地睁眼闭眼,直到身边又到处充满了灌木和乱石,她狼狈的尸体引入眼帘。
纪斐燃下意识朝着自己的尸体飘去,下一秒,来自反方向的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纪斐燃眼前一黑,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