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维奇淡淡一笑,“自从君王经历了很多人事之后,这个帝国对于武士和巫师,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的,”他端起自己那杯茶,靠着夜风,边喝边说出这句大不敬的话,“当做帝国的根基了。”
“很难理解么?”维奇看向沉默不语的学生,放下茶杯,呵呵一笑,“你看君王都会做出一些常人不太赞同的事情。所以……你为什么不直面你的错误,用正正当当的方式解决和弥补这些错误。”
“这究竟是个比较讲究规则的社会。”
导师说完最后一句,简-艾斯低头抿紧了唇,最后撇起嘴,侧头,皱眉眼眶红润。
“这很难。”少年的声音带有颤音,有种难掩的脆弱。
一只白手套搭上他的肩膀;捏两下,有放了下来。
“那你跟我说说你的理想吧。”维奇望着他笑,是温和的,像住在隔壁的好好邻居,眼里没有一丁点恶意。
“理想?”茶杯震荡出涟漪,简-艾斯弯下嘴角,像是保持着倔强的坏孩子,“我不相信这种东西。”
“很多理想,”他吸了鼻子,挺直腰背,骄傲的与某个女人极其相似,“有钱了就能随便实现。”
“嗯。”维奇点点头,望向那片摇摇欲坠的枯叶,继续语调平淡的问,“那你有钱了之后,究竟想要什么?”
“有钱了……”简-艾斯面色变得笃定,却是词穷了,滚动两下喉结,依旧发不出憋在喉咙里的语。
维奇对此毫不意外,还是一面看着窗外,一面自言自语:“让你妹妹过上最好最好的那种生活,让任何人不能欺负你们,回报那些曾让你倍感后悔的人,报复那些让你受尽磨难的人,自由自在的活着,连明天是否有日出都有着你的心情。”
“是这样么?”他转过头,向学生淡淡一笑。
简-艾斯再也无法张口,人哆嗦一阵,低头埋住表情。
“不觉得可笑吗?”导师伸手撑在窗户边,望着美好的月,眼底的光无法解读,“连美梦成真的时候都不知道如何接住,那时的你,又该抱怨谁呢。”
“可我不欠她。”简-艾斯咬紧牙,眼里的光晦涩不明。
“那她呢?”维奇反问一句,推动鼻梁上的眼镜,“或是说,你真的有恃无恐,不需要她的帮助。”
枯叶落,带着少年的心脏一紧,面色猛地发白起来。
“那他就是活该的?”白胡子传奇看着他的模样,撕开对方心口的痂,展露出血淋淋的现实,“在这个世上有些父母都无法做到比他更好,也因为是他,让你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
“我,”简-艾斯张开嘴,有些结巴,有些拘束的缩起肩。
“你有回报过他吗?”维奇盯着他的眼,盯着这双有湿意的眼,“你有去看过他吗?你知道那种感觉吗,那种……比你撕心裂肺一百倍,比你疼痛一百倍;只要想起来,整个灵魂就会撕裂的痛感。”
“你有过吗?”
维奇踏前一步,简-艾斯已成为了另一个大结巴,双手无措的纠缠在一起,紧紧皱着眉,忍住那阵颤抖,那阵酸意。
“你究竟经历过了什么,”维奇微微低头抬起眼眸,钩住他的脸,“让你自以为你已经洞悉了这个世上最深的黑暗和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