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娇捏着拳头,心里暗骂谢央多事。
但如今,她只能托着下巴,好好听李延玉讲学。
李延玉见她乖了许多,不由暗道:太子别的不说,倒还算说话算话。
文华殿一派祥和,但燕娇已经开始在心里打算起来,她得再“败类”点儿才行!
等到孟随的课时,燕娇偷偷逃了课,魏北安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她跑哪儿去了,气得孟随眼睛都大了一圈。
燕娇这次确实是身体不适,一手揉着肚子,躲着魏北安他们,也躲着曲喜儿,在练武场一角蹲着。
她想了想,还得避过他们,回东宫去,她疼得“嘶”了一声,刚要起身,就见壶珠快步走来。
壶珠见她额头渗着汗,心下一紧,扶着她道:“公子,你怎么样啊?”
燕娇摆摆手,问她道:“你怎么来了?东西带来了?”
壶珠点点头,“带了。”
公子的日子准,也不怎么疼,见她今天疼得厉害,壶珠不由心疼,“怎么这次疼得这么厉害啊?”
壶珠一边说,一边从袖口将东西拿出来,正这时,身后猛然传来卢清的大嗓门:“咦?殿下,你在这儿啊!”
壶珠吓得一抖,袖中的东西险些掉下来,被燕娇紧紧捏住,壶珠松了口气,闭了闭眼,将东西重新揣进袖中。
燕娇擦擦汗,斜斜侧着身子,冲他竖起食指,“嘘!小、小点儿声!”
卢清挠挠脑袋,点点头,“哦”了一声,又见壶珠在燕娇身前,眼睛瞪大,旋即丢下一句“殿下您忙着”,“嗖”地跑走了。
燕娇和壶珠对视一眼,不知道他怎么像被狗咬了似的,跑得那么快。
燕娇往两边张望着,再没什么人,才从壶珠手中接过月事带,往侧殿去换衣了。
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太折腾了,她这次有点儿疼得厉害,待她出了侧殿,也没往练武场去,孟随气就气吧,上次她写完那《罪己书》,估计皇帝又找他麻烦了,他一天不生气才怪嘞!
她抿着唇,慢悠悠朝侧殿走去,一行动间,便觉一阵汹涌,不由背脊一直,小步快走着。
因走得急,额上沁出细汗,鼻尖也盈满点点汗珠。
直走到侧殿时,却没想到碰上了谢央,她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谢央怎么在这儿?
谢央刚从皇帝的轩辕殿出来,走到这儿,远远地就瞧见那位太子殿下,只见她似跳似跑,踮着脚怪模怪样走着,甚是奇怪。
燕娇见到他,感觉更热了几分,抬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紧咬着红唇,用眼神示意让他让路。
可谢央偏偏双手入袖,只打量着她,愣是不挪步子,看着她笑问道:“殿下此时不在练武场,怎的来了这儿?”
也不知怎的,见到谢央,她气得小肚子也不疼了,闻得他的话,翻了个白眼,就要错身离开。
哪知她刚一擦到谢央衣袖,谢奇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撞得她往后一仰,袖中的月事带也掉落出来。
谢央笑容一敛,伸手要拉扯她,燕娇见他余光瞥向她的手,赶紧双手一背,身子一扭,挡住他的视线,往地上倒去。
而谢奇只眨眨眼,没得到谢央的话,他也就没动,看着那位傻不拉几的太子“砰”地倒在地上,吃了一嘴土,他险些咧嘴笑起来。
谢央斜看他一眼,他连忙敛了笑,心里琢磨着:大人这是让我拽他?还是不拽他?
谢央看着那趴在地上的太子,动了动抓空的手指,“殿下可还好?”
燕娇偷偷将月事带往里缩了缩,一切弄完,才凶巴巴抬起头看着谢央,咬牙道:“谢央!”
谢央眉头一挑,这是他第一次从这位殿下眼中看到怒气,与四皇子不同,她的怒气更像是小女儿的娇气。
想到这儿,谢央心下微嗤,这位殿下太秀气了,倒是没什么威仪。
她“呸呸”两声,吐出磕在嘴里的土,费力地起身,也不敢太揉胳膊,刚要再开口,就感到又一阵汹涌,她吓得身子一僵,一把撞开谢央,小跑着往侧殿去了。
“大人!”谢奇没料到燕娇会撞谢央,他上前扶住谢央。
谢央移开他的手,回身看着燕娇的背影,只见她的衣袍宽大,摇摇摆摆,袖子却被她紧紧捏在前面。
他有些奇怪,她刚才不让他抓她,那袖子中藏着什么呢?
“这太子殿下怎么奇奇怪怪的?”谢奇嘟囔着。
谢央瞥了他一眼,他连忙抿住嘴,又生怕惹谢央生气,一个闪身,就跑了。
燕娇换完了月事带,呼了口气,一切妥当,准备再回东宫。
等她一打开门,早不见了谢央他们,心里一松,大步往外走着。
从这儿往东宫去,得绕过鹊夜湖,不曾想又遇上了谢央,她捏着拳头,这厮阴魂不散!
慢慢西沉的太阳吝惜地倾洒阳光,淡淡光晕点缀在湖边的玉人身上,那雪青色的道袍泛着介于红与紫之间的光波。
他侧着身子,衣袍摆动,燕娇见他唇角微压,似是有些不快,她捏着的拳头微微一松。
她晃了晃脑袋,暗暗嗤了自己一声,他不快?她还不快呢!
想到谢央给她说“好话”,再想到刚刚他拦路,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燕娇撇撇嘴,走上前几步,故意踢着脚边的小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