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殿下怎么了?”
秦苏将她的笔拾起,放到她桌上,有些奇怪地瞧了她一眼。
燕娇摇摇脑袋,看着刚刚掉落的笔,心下难以平静。
一尸两命,就是她昨日碰见的婢女啊……
她收敛心神,看向卢清他们问道:“那……那婢、婢女是、是因何、何事没、没的?”
“听说六皇子本要将她抬姨娘的,结果被发现与人私通,自缢了。”卢清低下身子,神秘兮兮地回道。
燕娇眉头一蹙,昨日见那姑娘甚是老实本分,怎会与人私通?而且她的小腹明显,若是私通,怎会如此明目张胆?
“哎,六皇子这也太可怜了。”卢清又摇摇头叹道。
一旁的李余晴恩也跟着点头,“听说六皇子还是厚葬了那婢女,真是仁厚之人。”
燕娇却是不信,昨日她刚注意到那婢女的肚子,转眼间人就没了,要说不是燕茁做的,那才有鬼了。
她手指微颤,若真是如此,那燕茁未免也太狠了,那婢女腹中应是他的骨肉,就这样连同自己的孩子也杀了?
他是怕她回来同皇帝说那婢女之事吗?
为了不被人发现他的污点,就处置了那婢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就是为了让皇帝一直宠爱他,让皇帝或者说所有人都认为他是端正君子吗?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她抬头看向卢清他们,“可、可这世上真、真有这、这么好的人、人吗?”
卢清疑惑地瞧了她一眼,然后斩钉截铁道:“有啊,太傅大人就是啊!”
燕娇:“……”
卢清见燕娇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摇摇头,拍拍她的肩道:“殿下,虽说六皇子人温和,但你现在是太子啊!”
然后他又微微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语:“殿下,你千万别嫉妒,做傻事啊!”
燕娇:“……”我谢谢你。
李余晴恩也点头附和“殿下现在贵为太子,不用太过关心六皇子。”
燕娇瞪他们一眼:“闭嘴!”
二人讪讪摸摸鼻子,不再说话,燕娇赶着他们离开她位子,心里却是明白,皇帝现在会更怜惜燕茁这个宝贝儿子了。
这儿子一直没个身边人,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还被戴了绿帽,而这事还被传出来了,又丢了面子,皇帝怎能不心疼?
果然,她一下学,就听说皇帝派柳生生去六皇子府赏了东西,还给了他去吏部的差事。
要知道,就是她这个太子都只是上个学,上朝都是应景,手中也没什么差事,可皇帝为了给燕茁撑腰,直接让他去了吏部。
燕娇啧啧感叹:还是得求被废啊!
于是乎,自打这之后,六皇子风生水起,太子则是差点儿掀了文华殿,气得李延玉天天去皇帝跟前告状。
皇帝终于受不了,叫了燕娇过来询问课业,瞥了眼李延玉,沉声对燕娇道:“你来背背……嗯,《逍遥游》。”
燕娇猛地睁大眼睛,瞧了瞧李延玉,只见他脸色通红,嘴角紧抿,等着她答。
燕娇吞了口口水,那么长,怎么背啊?
她扁扁嘴,冲皇帝摇了摇头,双手放在身前,不老实地绞着。
皇帝揉了揉眉心,又道:“那……《诗经》的……”
还不待他说完,燕娇又摇了摇头,皇帝咬咬牙,继续道:“《论语》……”
“语”字未完,燕娇继续摇头,气得皇帝要扬起砚台砸下去。
那砚台是上好白玉所做,皇帝瞥了眼,又轻轻放下,狠狠一拍桌子,“那你会什么?”
燕娇瑟缩了一下,弱弱地回道:“回回回、回父父父父、父皇……”
不等她回完,皇帝就打断道:“闭嘴!你回去给朕抄,抄抄、抄《论语》一百遍、还有《诗经》,都给朕抄着!还愣着干什么?滚出去!”
燕娇还是忍不住问道:“那、那父皇儿、儿臣还、还用去、去文、文华殿吗?”
皇帝瞪圆了眼睛,气道:“给朕半夜回去抄!”
燕娇嘴一扁,行了一礼,就往外走,经过李延玉时,见他神情松散,似是很开心呢。
她噘噘嘴,想着皇帝说让她抄,又没说不准她找人帮忙抄。
于是等到她回文华殿,卢清他们都紧张地凑过来时,她赶紧装成被霜打了的茄子模样,一脸惨兮兮地骗取同情,很是成功地将抄书的任务分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