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嘟嘟嘴,却嗤之以鼻,“我怎么会醉呢?”
她嘀咕着,又理着自己的衣襟,走下台阶时,差点儿摔倒在地,亏得魏北安快步上前,扶住了她。
“殿下小心!”
燕娇听到他腰间的铃铛声,便知是他,抬起头,冲着他龇牙笑了,“我就知道是你。”
她的眸子仿似被清晨的露珠润过,在月色下,尤为显得漂亮,魏北安一愣,又听她没有结巴,喃喃出声道:“殿、殿下结巴好了?”
壶珠见此,心头一跳,连忙上前扶过燕娇,回道:“世子爷不知,公子醉酒时,这舌头也不知怎的,就直了。”
魏北安紧了紧眉头,却没多言,只为她掀开轿帘,帮着壶珠将她扶上马车。
卢清和李余晴恩也跑过来,“咦?殿下醉了?”
李余晴恩见燕娇脸上泛着红晕,愈发显得她如玉面桃花,眼睛登时直了,晃了晃脑袋,稳住了心神,才从腰间解下香囊,递给壶珠道:“这是可解酒气的香囊,壶珠姑娘为殿下系上吧。”
壶珠点点头,从他手中接过香囊,给燕娇戴了上。
燕娇笑嘻嘻同他们摆手,模样乖巧而可爱,壶珠给她系完香囊,赶紧把帘子放下,隔绝了他们的视线,催着曲喜儿驾车而去。
余下几人瞧着,都有些回不过神来,卢清摸摸脑袋,感叹了一声:“殿下长得真好看!”
这话一落,李余晴恩红了脸,低低“嗯”了一声。
……
曲喜儿架着马车行到长街之上,外面人声鼎沸,悠悠传入耳中。
燕娇听着热闹,忍不住微微掀开轿帘,壶珠叫道:“别吹着风了。”
燕娇冲她笑笑,一扭头就往外张望着,忍不住闭上眼睛,呼吸着这里的烟火气。
这一行间,倒是正好同孟不吕与安阳郡主的马车相错过,只闻得孟不吕跳脚的声音响起:“怎么?看到他,你就欢喜了?你知道是他写的《清平赋》,模样又长得好,人又儒雅,你便觉着好是不是?”
“我……”
“我懂,不用你说,我这就走!”
燕娇一听这声音,早就将轿帘拉下,心跳得如擂鼓,又听那孟不吕脚步沉沉,还是忍不住掀开一角瞧他,只见他紧紧攥着拳头,模样恶狠狠的,但那眼角却是红了。
她第一次觉得,原来,孟不吕是喜欢安阳郡主的啊!
她轻轻叹了一声,刚要放下轿帘,就见孟不吕狠狠抬眼瞪着她,脚下踩到一个石头,一个用力,化为齑粉,燕娇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将轿帘拉下,催着曲喜儿再快点儿。
壶珠见她这模样,忍不住摇头叹了叹,转瞬想到宴上的六皇子,皱起了眉头,同燕娇道:“殿下,六皇子宴上看了你好些眼,我瞧着那眼神不善,可是你路上说了什么?啊,对了,那两位姑娘怎么和你们一起来宴上的啊?”
燕娇听壶珠说燕茁宴上瞧她,心里也纳闷,但想到燕茁今天那如毒蛇般的眼神,心里暗叫糟糕,就六皇子这样子,她也得早被废早保平安啊!
她刚要同壶珠说杨依依和柳如的事,就听曲喜儿在外面道:“殿下,依奴才看,六皇子还对杨姑娘有情,这是怕您日后的太子妃会是杨姑娘呢!”
燕娇一怔,怎么回事?杨依依不是喜欢谢央吗?
她掀开帘子,在曲喜儿后面轻声开口,“你、你仔细说、说说。”
曲喜儿不意她在自己身后,听她开口,吓了一跳,险些没攥紧缰绳,稳了稳才道:“您有所不知,当初陛下有意立六皇子为太子,陛下有意拉拢左丞相,而杨姑娘又是左丞相之女,便想将杨姑娘许配给六皇子,哪里想到六皇子被害,坏了腿,这桩婚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燕娇闻言,心下唏嘘,怪不得那时,燕茁看她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了她呢。
只不过,燕茁要是知道杨依依喜欢的是谢央,那可怎么是好?
想到这里,她托着下巴,在车边上嘻嘻笑着,小眉毛一扬,得意极了。
只是没想到,次日她去文华殿,从卢清他们那儿得知燕茁府上死了个婢女——
一尸两命。
“哐当”一声,她手中的笔应声而落,心下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