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安慕星努力梳理着三年前零零散散的记忆。
那是人生中的至暗时光。
先是醉酒后丢了清白,被人标记,安慕星大受打击,产生心理障碍。
再是爸爸由于担心他的精神状况,心中焦虑,在开车找他的途中发生车祸,意外离世。
接着安家财务出状况,公司四分五裂,惨遭股东瓜分、对手算计。
之后,借遍熟人才到手的用来周转的巨款不翼而飞,所有人都怀疑他私吞了,众叛亲离。
再后来,银行前来查封了处于欠债状态的安家的房产,高利贷也来催债。
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安慕星身心俱疲,而他的男友白振天却仿佛人间蒸发,不知所踪。
到这时,他还告诉自己要坚强,要振作,要撑起安家,要保护仅剩的亲人——后妈和弟弟。
可他的弟弟却和他的男朋友白振天开房,还因为没带钱而打电话叫他来付账。
面对至亲的人的背叛,安慕星几近崩溃,他质问那两个人为什么要背叛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得到的却是恶毒的羞辱,和倒打一耙。
“是你先背叛了白哥哥,你配不上他!”
“你脏了!你被其他的男人标记了!你还有什么脸跟白哥哥在一起!”
安慕星在一声声的诘问和叱骂中精神崩溃,用生锈的剪刀毁坏了自己的腺体。
而真正压垮安慕星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他连爸爸的墓地也保不住。
墓地买断费用是三百万,他收到管理处通知,筹不到钱就要掘坟开馆。
爸爸的墓就在妈妈的墓旁,跟妈妈埋在一起,是父亲生前最大的愿望。
那天安慕星几乎是疯了一样求所有人借钱给他。
他已经记不清到底给多少人下跪。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眶,他认不出谁是谁。
终于,他听见了几个同意借钱给他的声音,他高兴地跟那几个年轻的alpha走。
他们却把他拉进公共厕所里,脱下皮带,指着裤子说:“你知道该怎么做?哄我们开心了,我们就给钱给你。”
“早就看不惯你很久了。平时装清高给谁看。那么多人追你,你花都不肯收。呵呵,你也有求人的时候。”
“你以为你还值钱吗?谁不知道你被人标记过了。一个二手货,玩玩还可以,呵,谁敢娶回家。”
安慕星觉得脑子嗡嗡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绷到极致,终于在这一刻炸开。
他只记得自己嘶吼着冲上去揍他们,将积压多天的愤怒一股脑儿全在那一刻释放。
那几个人被打得多惨他已经忘了,他只知道事后,他的指骨都在打人的时候打骨折了。
当他拖着满身的伤回去的时候,却发现,爸爸的坟墓已经被掘开了,连带着母亲的坟也……
父母的骨灰全都不翼而飞。
很快他收到高利贷的来电,掘坟的事情是他们干的,他们可不是斯文人,安慕星不还钱,他们就威胁把骨灰冲下水道。
而钱数,他们狮子大开口,要三千万。
安慕星三万都拿不出来。
后面的事情,安慕星已经记不大清了。
医生告诉他,人脑是会自动触发自我保护机制的。如果一些记忆过于痛苦,大脑就会强迫忘掉。
安慕星只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去了一个酒会,想求安家过去的生意伙伴借钱,可是,没有人搭理他。
最终,他在卫生间洗脸的时候,看着镜中的自己,做了一个破罐子破摔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