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没躲开他的手,只笑道,“最近没见殿下出门,一天到晚能来偏殿好几趟,几乎都跟我待在一块儿,我还以为是殿下把皇上惹生气了,被勒令不准进宫呢!”
“父皇即便是用茶杯砸了我,让我滚出去,也希望第二天能麻溜地再滚回他面前。”
凌晏以一股开玩笑的语气说话,却不难听出昭帝对他的偏爱。
想他之前,哪次不是把昭帝气得吹胡子瞪眼?最多也就得到几句不痛不痒的责备。
即便是外界公认最得圣宠的七皇子,跟他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
凌晏用指腹在她下巴摩挲了两下,低头吻过去,“这不是忙了一阵所以偷得几天闲,于是赶紧过来陪你了。小没良心的。”
片刻后,他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不过你说对了,等过了今晚,只怕又要忙活起来了。”
凌晏很少在她面前透露出这种情绪,难免引得苏音深思。
“哪种程度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那种。”
果不其然,第二日
早朝,昭帝在听完诸位大臣启奏后,大手一挥,让喜子宣布退朝。
喜子深吸一口气,提着嗓子,还没来得及发声,左侧队伍中就站出一人,身着暗橙色的官服,乌纱帽上长窄的双翅微微颤动。
“皇上,臣有事启奏。”
昭帝原本都准备起身了,听到声音,又重新坐回了龙椅上,垂眸看着下方的人,“原来是孙爱卿。说吧,何事?”
孙穆清了清嗓子,语调平缓,少有起伏,却听得金銮殿众人心尖儿都跟着抖。
“启禀皇上,臣要状告七皇子德行有亏,不仅出入赌场,大设赌局,还视平头百姓性命如草芥,滥用私权,以势欺人。”
孙穆身为御史大夫,纠正了不少冤假错案,不管在朝廷还是在百姓中,都有极高的声望,这还是他第一次当庭状告别人。
而这人,不是普普通通的官员,是当今皇上的亲儿子!
话音落,金銮殿一时只能听到细微的抽气声。
饶是经历过许多风浪的人都怔住了——
这
是唱的哪一出?
短暂的寂静后,周遭仿佛炸了锅,官员们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讨论地十分激烈。
凌承自然也在其中,他沉默不语,倒是跟随他的人忍不住反驳。
“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七皇子乃皇上亲自教导,从小便知礼守节,断不可能做出这等糊涂之事!”
“凡事都要讲证据,孙大人既然如此有底气,总得拿出证据才是。”
……
“孙大人一向公正,没有证实的事情,怎么会轻易说出口?”
“七皇子都还没喊冤,你们怎么就闹腾起来了?”
……
当然,也有持保留态度的,不偏向任何一方,只等最后裁决。
不管旁人说了什么,孙穆都始终直挺挺地站在大殿中央,神色肃穆,一身正气。
“安——静——”
昭帝示意喜子出声,命众人安静下来。
浑浊的目光一一扫过台阶下的人,面色各异。
昭帝收回视线,垂眸盯着扶手上精致的鳞纹,磋磨了两下才问道,“孙爱卿此话可有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