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渊看着面前堆着的一摞折子,随手翻了两本。
上面洋洋洒洒的一段话,皆是痛斥陈寥对侄子的纵容,又详细说明这件事对陛下声誉的影响,对几国邦交的影响。
由小见大,旁征博引,理由充分,论据准确,整片一气呵成,就连魏子渊看了都不由得拍手叫好。
他轻笑一声,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些人如此有才呢?
魏子渊简单扫了另外几本,用词轻重不同,但表达的都是一个意思——
不能因为侯爷身居高位或早些年有功,就将功折罪,让这事轻易翻篇。
他掀起眼皮看向站在三步开外的人,直接将手里的折子扔到了陈寥脚边,“这些都是弹劾你的折子,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
陈寥再度跪下,叩首,“是臣管教无方,请陛下责罚。”
“不着急,你先看看再说,”魏子渊顺手又给他扔了几本,“孤从不会只听一人之言。一个人纵使有再大的罪过,也该有辩驳的机会。”
他顿了顿,“更何况,孤私心里,还是偏向侯爷的。”○
若是之前说这话,陈寥还会相信。
现在是万万不敢相信,心中起了十二分警惕。
自国宴后,整个侯府都安静如鸡,他也称病不出,本以为能安安顺顺地送走这一波外客,没想到在刘同身上翻了跟头。
不用看,他都知道那些老狐狸是怎么在折子上损他的。
陈寥一目十行,看完手中的折子,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魏子渊也不着急开口,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才叹道,“这是,侯爷让孤很难办啊。”
陈寥知他话里的意思,“请皇上责罚。”
“罚,自然是该罚的,”魏子渊声线平淡,说出的话却如同冬日朔风,淬着寒冰,“现在平都城内,满大街都在议论侯府、议论昭仪、议论孤,他们说的什么,需要孤告诉你吗?
你觉得,到底什么样的惩罚,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他陡然提高的声音让陈寥心头一颤,藏在宽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眼底猩红,满是不甘。
“臣,愿意交出兵权。”
魏子渊等的不就是这个吗?
陈寥说出这句话后,仿佛脱力一般,方才还直挺的脊背仿佛瞬间变得松松垮垮。
可令他意外的是,魏子渊并没有同意,“这件事,不是侯爷愿不愿意交出兵权的问题,是要让天下人服气的问题。”
兵权虽好,可也要有合适的人来接。
他确实提拔了不少人,可到底根基太浅,就算兵权在手,也斗不过某些老狐狸,难以维持长久,倒不如暂时放在侯府。
陈寥没太明白他的意思,默默不语。
“哎,”魏子渊长叹一声,“兵权,侯爷暂时还是拿着吧,孤不想让你觉得罚重了。
这样吧,从今日起,削侯为伯,希望你能长个教训,好好管着手底下的人,不管是谁,如果有下次,孤不会再轻易饶恕。”
陈寥只觉得脑袋“嗡——”得一声,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算不上多严厉的惩罚,但足够丢脸。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