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津津有味地听山鬼讲我娘的故事,突然这么一句话让我整个人找不着北,吓得直接弹了起来。
“你说张天一是我娘跟张家家主的儿子?”我心中早已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从头开始,别人见我跟张天一说得最多的话就是两兄弟,他是我哥哥,没想到…他真的是我哥哥?
如此一来,对我好得不明不白也找到了缘由,可是这关系却有些复杂。
山鬼说我的父亲也是张家家主,张家二儿子则是张家家主跟另一个女人生下的孩子。
也就是不管从盗了的命来说,还是从血缘关系,我都是张天一的亲生弟弟。
我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明明测想了许多张天一对我好的原因,也想过这个假如,但是从山鬼口中说出仍然让我有些接受不来。
而至于我娘和张家家主复杂的感情关系山鬼就不得而知,她倒是听说老一辈家主,也就是家主的父亲。他知道这个事情很生气,甚至派人追杀过我娘和外婆,但是后面被张家家主拦了下来,条件是一辈子不能与我娘和我们联系。
张家二儿子则是我那个挂名父亲跟别的女人生的小孩,他的命转移到我的身上来了。
“既然这样,你说我几天后的大劫就是关于这件事?”我问山鬼。
山鬼点头,她说九是一个极数,每个人9为倍数的年龄都会经过阎罗点卯,被点到的就要去跟阎王报道,这个段的人即便不被阎罗点道,也要小心至极,不干什么吸引注意的事情。
这就是所谓的逢九年。
“可我二十岁,顶多今年二十一,阎王也点不到我身上来,为什么我还要躲?”我不解。
“你能跟一般人比吗,一个没了魂了,一个没了命的小孩,出生岁数就减了两岁,按照阳寿你现在确实是二十,可是按照阴寿呢?”
山鬼这话点醒了我,我确实认为自己活了二十年快二十一,可是按照虚岁来算我今年确实是二十,如果少了两年寿按阴寿来算我今年就是十八,正好是阎王点卯的年龄段。
“那刚才那两个带链锁的人就是来找我的?”
“是的。”山鬼给了我个肯定的回答。
我本是死人,我娘为我盗命,已经算是逆天改命的范畴中了。心想如果我不惹事,偷偷苟活下来会不会就不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山鬼说不,该来的总是要来,我帮那个客人制作避子药只是一个引头,改命的事情迟早还是要被发现,只不过是早跟晚罢了。
“那害我娘跟外婆,害我们一家人的到底是谁?而且方北为什么没有事,他也是稳婆一行的人啊?”我心中仍然困扰,逆天改命是大罪,我娘躲了,外婆躲了。
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方北却没事,山鬼也没有让他跟我一起。
山鬼摇头表示害我们后面的人就连她都不敢清楚,倒是说了个让我呆滞的真相。
表哥方北不是亲生的,他是外婆半道捡来的孩子,那天晚上外婆正好出门给个老妪接生,回来的路上就听见婴儿哭声,稳婆一行本就心怀慈悲,见方北可怜,而且感觉他有点慧根,就捡回来当自己孩子养。
这个事情我娘和外婆从没有提起过,估计就是害怕表哥伤心,要去找娘。倒是山鬼突然告诉我这么个事情让我不知所措,她能知道,肯定和我娘她们关系很好。
也算是因祸得福,意味着躲在这里我的能够放心。但山鬼接下来的话又让我心提了起来。
她说我们稳婆一行做事行善,虽然远远不够,但也算是隐瞒了天机,可偏偏我又和一些比较邪性的东西扯上关系,这才让自己暴露得那么快。
邪性的东西?莫非指的是血棺,我倒是和血棺纠缠了很久,虽然是在想方设法解决,但后面还是留了祸根,血棺没解决功德就全无,因果什么全部算到了我的头上,再加上逆天改命的事情,估计我连六道都入不了。
“午时下边就会派人上来捕你,我保不了。”山鬼倒是简单直接,面露淡然。
刚才的那两个人是下边派上来探路的罢,真正要捕我的还在后头,随便编个我是小鬼的理由可瞒不过。
“那我该怎么办?”我发现自己已经没了主见,开始相信山鬼说的话,但是我没有办法,也只能相信她。
“进明镇,你和里面的东西有缘,但别让它们知道你犯了罪,呆到明天凌晨才出来找我。”
明镇?听到这词我心都颤了,那是什么地方,可不是来运镇这种东西能比的,明镇可是真真实实的死镇。
在阳间里面风水为死门,连阴间这个地方都不受管,也就是说这是真真正正的死人之地,我一个大活人进去还不得给生撕了?也怪不得山鬼让我隐藏身份。
可是我该怎么办?难道用生阴符吗,那只能让我看起来像阴魂,在里面就连阴魂可都不敢呆,谁知道其他东西会不会打我主意。
“你没得选择,被查到就连我这个小山神都没得当。”山鬼见我这个反应,哪还能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她将自己的灵位给我,则是朝着山林里喊了声我听不懂的话语。
里面窜出四个女人身影,各都貌美如花,长相喜人,相同的是脸上扑着白粉,走路三步一颤,中间还抬着什么东西,是棺材,山鬼又递给我半张面具让我戴上。
这个面具勉强能遮半脸,手感就像是摸着人皮,上面是恶鬼的图案,有生命一般,看着渗人。我吞了口唾沫,还在犹豫时被山鬼推了把让我快走。
“来了。”她眉心紧皱地望着青云村方向的山下。
如果不走,山鬼保不住我,甚至就连她都会被牵连。她本就是帮我的,我不能干这种缺德的事情,一咬牙,躺进了棺材中。
颠簸中,我感觉自己在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