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一品布衣徐牧,已经成功打下蜀中九郡,蜀中二王皆死。”
……
“禀家主,一品布衣徐牧,于浮山之战中,和侠儿舵联手,大破陈长庆二十万水师!”
……
嘭。
坐在恪州的书房里,黄道充手里的账册,惊得一下子摔地。他从未想过,一个没有根基的狂徒,居然如此厉害,在所有人的诧异中,成为西南一带的霸主。
他拾起账册,眼睛里满是思索,久久,才转头看向身后的人。
“之舟,你怎么看?”
静候着的黄之舟,几乎没有犹豫,“父亲,这位布衣宰辅,可押重宝。”
“理由呢。”
“孩儿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似是天选。最为重要的,他身上有天下大义——”
“择主,不应以圣贤为条件。”
“孩儿都懂。但孩儿要说的,这份天下大义,有锦上添花之效。孩儿相信,有一日南面一带,都会是布衣宰辅的疆土。非是高看,而是觉得必然。”
“你的意思,这一场的朝代更迭,不会有鲸吞天下,会是二虎相争?”
“应当是。”黄之舟平静回答,“襄江与峪关,可作为二道屏障。即便不敌,这位布衣宰辅也能退守蜀州,暗中蓄力。”
“有几分道理。”
黄道充闭了闭目,“凉州那边,亦是兵强马壮,又有凉狐司马修相辅,可当徐布衣的大敌。但不管如何,蜀州值得我黄氏交好。我想些法子,促成左仁与徐布衣的同盟,如此一来,我黄氏便能名正言顺地搭上关系。”
“蜀州有妖智之人,若是草草去了,只会有害无益。”
“父亲高见。”黄之舟拱手,又稍稍皱眉,“另外,其他的粮王四户,已经隐隐在逼迫我黄家,一同加入保皇的行列。”
“莫理,真到了鱼死网破那一日,我留有后手。”
黄之舟顿了顿,继续分析自己的建议,“父亲,交好蜀州,以质子为上,亦可让——”
“我知你的意思,不过,先派一族子过去。若是事情有变,你可以黄氏嫡子身份,再行入蜀为质。”
黄之舟郑重点头。
……
永昌初年。
妖后与幼帝,在四方联军的围攻中,终于兵败身亡。同一时间,粮王五户放弃保皇,迅速离开了沧州。
已经成为质子的黄之舟,站在成都外的石道上。他捧着送来的书信,得知父亲黄道充被杀的情报,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
他只知晓一点,父亲退出之后,将会由他接手整个黄氏的延存。
当然,他依旧安分,便如一个普通的质子,在成都里修学,练武,结交友人。直至连左仁的东陵二州,也被西蜀收入囊中,即将开始南北对立之时,他知晓,以天功延存家族,开黄氏将门的机会,快要到了。
“将官堂双试头榜,粮王黄氏嫡子。”
成都的王宫里,烛火在摇曳。
一个行将就木的谋士,声音里带着难言的嘶哑。
“我知你的私心,我甚至猜得出,汝父还未死去。但这些东西,我都不用管。”
黄之舟抬头,看向面前的老军师。
“之舟,西蜀需要一支暗箭。”
黄之舟抬头,已经猜出其中的意思。
“老师的意思,是让我入渝做间者?”
贾周闭了闭目。整个西蜀,唯有面前的黄之舟,是最合适的人选。但古往今来,间者几乎是死无其所。
“北渝势大,若无险招奇计,西蜀必不可敌。但之舟一去,道阻且长,深陷黑暗见不得光。”
“吾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