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记得将门关好。”温诀话落。
孟鹤溏不在,温诀还落了个清静。
在两人来之前,仵作已验过尸,温诀不放心,自然是要再重新验一遍,撂下最后一句,他面不改色的,继续未完成的举动。
不曾想,孟鹤溏听到他这一句,反倒是不肯离开了。
归根究底,查案终归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人尽皆知,又是在众目睽睽下,他真就这么离开了,等到破案的那一天,功劳岂非是,全落到了他温诀一人的头上?
到时再传出去,恐怕旁人还会以为,是他孟鹤溏无能,比不上温诀。
孟鹤溏最不愿意听到的,正是这句话,面上划过一抹阴冷至极的神色,嗤笑着,“把我轰走,你好全权接手这个案子?温诀,你想得倒挺美!”
不就是尸体?
温诀能忍受,他有何不能忍受的?
孟鹤溏试着靠近,学温诀的动作,一同验尸。
奈何,往前走了没几步,从尸体上散发出的阵阵恶臭味,扑进了孟鹤溏鼻端,到底是一具尸体,哪怕底子再好,也难免会有尸臭味。
孟鹤溏蹙紧眉头,强忍着几近晕厥的冲动,从衣襟内掏出一方香帕,掩盖住鼻子,这才勉强平息下那股作呕的冲动。
可孟鹤溏能做到的,仅限于此,真让他查验尸体,非得要了他的命不可。
孟鹤溏被迫承认,在这方面他的确不如温诀,僵直着身子,在一旁观看。
温诀视而不见他的存在,认真查验尸体,不消片刻的功夫,他发现了这孟九行,脸上与身上的伤并不完全一致。
比起一个人。
倒更像是,被两个,甚至两个以上的人所伤。
“这孟九行,死前可曾遭过围殴?”温诀拧了拧眉头,看向一旁的仵作,他想弄明白这件事情。
仵作尚未回答,孟鹤溏先惊住了,“温诀,这还能验得出来?”
“能。”温诀简略一个字将他打发了,查看尸体的动作不停,连余光都不曾瞥过去。
孟鹤溏一听,愈发瞠目结舌。
人死了不知多久,连尸臭味都有了,怎么可能还能验出来?
这温诀,怕不是在同他说笑?
由始至终,温诀有多淡定,孟鹤溏就有多震惊。
他是万万不敢相信,温诀有这个能力的,无非是知晓他对此一窍不通,他又恰好懂了点皮毛,想借此在他面前炫耀罢了。
思及至此。
孟鹤溏嗤之以鼻,他倒要看看,温诀能查出来多少东西。
实际上,温诀当真没有炫耀的意思,他查看着尸体,不合时宜的想起了陆青暖,眸底掠过不易觉察的黯然之色。
他这些东西算什么?
若青暖在,以她的能力,她肯定有法子。
温诀掩下到了唇边的幽幽叹息,注意力从孟九行的身上转移开,一瞬不瞬的,查看起了孟九行脖子处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