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托盘的丫鬟,识趣转了个身,将那热茶,递到温诀的手边,“世子殿下,请。”
此举是何意,不难理解。
温诀垂了垂眸子,伸出去的手,方一轻轻触碰到茶壶,便被那滚烫的温度,烫得手指头,猛的往回缩了一下。
孟太师适时提醒,“温诀,这道歉可是要拿出诚意来的!”
孟太师显然,是在故意刁难他。
温诀心中冷笑,强压住那份屈辱,忍着壶上灼热的温度,倒了一杯茶送到孟太师手边,奈何孟太师,半分要接下那杯茶意思都没有。
热意源源不断的汇聚,连带着温诀的手指头,被烫起了满手的泡。
“孟太师,请用茶!”温诀屈膝跪地,声音不由自主的,染上了丝丝颤抖意味。
许是温诀的狼狈,终于激起孟太师的满意,他眉间是遮掩不住的得意,幽幽叹息了声,“温诀,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
“翠柳,去后院拿烫伤药膏,总归还是我们的世子殿下,不能慢怠。”
能做到这一步,看来温诀,确实是对陆青暖没了情意。
他这个身为长辈的,不好太过咄咄逼人。
翠柳正是被孟太师暗示,递茶的丫鬟,闻言,一刻不停的去了后院。
殊不知,此情此景,同样被另一双眼睛,真真切切的看在眼里。
孟鹤溏一袭青绿色的长袍,手持折扇走入,打量着温诀的伤口,他嗤之以鼻,“温诀,这知错就改是好样的,但你别忘了,你有今日,都要归功于我,若没有我,哪来你今日的迷途知返?”
在孟鹤溏来看,温诀肯道歉,只能从侧面说明,他跟他是一样的人。
“我来向孟太师道歉,与你有何关系?”温诀毫不买账,他为了顾全大局,和孟太师假意周旋,不代表他会在孟鹤溏面前退让。
温诀覆着寒芒的眸子紧盯着他,步步紧逼,“孟鹤溏,你杀了大臣女儿,其罪当诛,这件事无论到什么时候,你皆赖不掉,等我找到足够的证据,我照样会问你的罪!”
“你!”
孟鹤溏许是没料到,温诀竟直到此刻,仍在抓着这件事不放。
偏偏,他还半句反驳的字眼都吐不出来。
孟鹤溏面容极为难看,末了,只得不服气的冷哼一声,“那就看看你温诀,究竟有没有那个本事,能治我的罪!”
言尽于此,孟鹤溏拂袖离开,恨不得将地面踩出震天响。
孟太师不曾过问两人间的口角,等那茶稍微冷凉了一点,端起品了一口,“温诀,你这道歉我是接受了,只这陆青暖你又是如何安置的?你可不要撒谎骗我。”
孟太师话是这么说,盯住他的视线,却未曾离开过哪怕一刻。
温诀眸光闪烁了下,迅速调整好心情,面不改色的回应,“禀孟太师,那陆青暖,说到底也跟过我一阵子,晚辈嫌她太过吵闹,又不好太绝情,索性将她安置在了别苑。”
“别苑?”
别苑那个地方,不就等于是将陆青暖,当成了可随手丢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