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真的不是我!”荷花又解释了一遍,转而道:“你就算想让我走,也得在我定下婚事之后。”
荷花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提亲的人很多,还都是条件不错的,但说到底,那些人都是看她管着这么大一个酒楼,又是酒楼东家的妹妹。若是她没了这两层身份,提亲的人能少九成,剩下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家。
“我又不欠你的。”胡妍美眉眼不抬:“其实是你欠了我,我帮你已经够多了。往后好自为之!”
荷花眼泪直往下掉:“到底是谁在我们之间挑拨离间嘛,这分明是不给我留活路!”她走到边上椅子上坐下,默默流着眼泪。
从头到尾,胡妍美没有劝说一句。
荷花面对这般冷漠的姐姐很不习惯,她哭够了,才试探着道:“姐姐,其实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胡妍美不搭理她,自顾自看着进货的单子,负责此事的是老三李槐,他已经娶了妻,夫妻俩都靠着酒楼度日,他私底下并不老实,这货单上的价钱是他和卖家商量过的,压根不是实价。
齐宝兰以前也发现了端倪,可念及旧情,只是嘴上警告了几句,本想着看李槐态度,如果不改,她再出手收拾……结果,后来没了机会。
那边的荷花见她不应声,便试探着道:“有一位姓杨的公子,就是那边祥和布庄的少东家,他对我有意。”
胡妍美随口道:“咱们兄弟姐妹几个的婚事都是自己做主的,你愿意嫁就行,不用特意跟我说。”
荷花面色发苦:“姐姐,祥和布庄在城里数一数二,他们的料子都是京城来的。听说有亲戚是京城官员的夫人。我就一个小管事,杨公子是挺愿意提亲,可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他爹娘觉得门不当户不对……姐姐,杨公子跟我说了,只要你把这酒楼分我一点,哪怕只是三成,他就能说服他的爹娘。”
“不可能。”胡妍美一口回绝。
荷花嘟着嘴:“你是我亲姐姐,我的婚事你无论如何都要帮一把,再说了,我也不是真要你的东西,等婚事成了,我成了杨家的夫人,站稳脚跟之后,就把东西还你。”
“那你这是骗婚。”胡妍美振振有词:“曾经我就教过你们,不许行骗!想让我帮你骗人,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荷花哑然,随即辩解:“杨公子知道实情,这怎么能算是骗呢?最多就是善意的谎言,姐姐,你就帮我这一次吧。”
她上前两步,像曾经那样冲着姐姐撒娇:“姐姐,我只看得上他,若是错过,我这姻缘不知道又要等到何时……之前你还为我的婚事操心,现在好姻缘就摆在眼前,只需要写一份契书就行……姐姐,我求你了,好不好嘛?”
“酒楼能有如今的光景,确实有你的功劳,但我已经付了足够的酬劳给你。你放眼看看,哪个管事能在城里置办院子?”胡妍美一脸严肃:“还有,酒楼生意做得这么大,和姚家有很大关系,那些富贵的客人,一开始都是看姚家的面子来的。若没有他们,就没有如今的酒楼。”
“但能留住客人,让他们一次次回头,也是我们的本事啊!”荷花一脸理所当然:“就是一份契书,拿来糊弄杨家。姐夫不答应,你可以不告诉他嘛,反正我又不是真要你的东西。”
上辈子荷花也提过这个要求,被齐宝兰给回绝了。也因此,被她彻底记恨上。
“昨天你才对我做了那样的事,今天就想让我帮你的忙,荷花,你是不是认为我没脾气?”胡妍美耐心告罄:“来人,把她给我撵出去。”
门推开,一个婆子站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
这婆子是专门替齐宝兰跑腿的,平时不管酒楼中的事,对谁都恭恭敬敬。
齐宝兰觉得这人好用,但胡妍美想法不同,留在她身边的人,一定要懂得眉高眼低。她再次道:“把她给我扔到外面去,再传我的吩咐,往后不许她再进酒楼。”
婆子察觉到了她前所未有的严厉,试探着上前:“四姑娘,请吧。”
荷花咬着唇,倔强地站在原地:“姐姐,我看你才是想毁我一生。”
“我没那么大的本事,毕竟,我从来没有想害过谁。对你们几个,我问心无愧。”胡妍美头也不抬:“你们感激我也罢,恨我也罢,我都无所谓。”
婆子再请,荷花这一次真的哭了:“姐姐,我不做管事了,但你能不能别撵我走?我就想离你近一点……”
胡妍美没有接话。
荷花反应也快:“我当你默认了啊!”语罢,飞快溜了。
“随她去。”胡妍美翻着账本,吩咐:“将李槐请来,我有事情与他商量。”
李槐不在,他妻子春芽在厨房帮忙,听到婆子找人,便丢下手头的活计自己上来了。
“姐姐,有事吗?”
胡妍美皱了皱眉,强调:“我找的是三弟!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