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离开了喧闹的街市，来到一处寂静的长街之上。
与盛都各处的繁华络绎形成鲜明对比，这里格外荒凉。
这是一个连打更人都不愿过来的地方，好似阴间的小道，四处都充斥着厉鬼冤魂。
了尘来到一座被查封的府邸前，他定定地看了良久，拾阶而上走到大门前。
封条早已坏掉，铁锁锈迹斑斑。
门上还有血迹。
了尘蹙了蹙眉。
他抬眸望着顶上早已裂开并且裹满了蜘蛛网的牌匾，指尖动了动，似是想摘下来擦干净，却到底忍住了。
他绕到府邸旁侧，施展轻功轻松地越过缝隙里长出杂草的院墙。
他落在了一片滑腻的青苔之上。
不过却并没摔跤。
他从容地自青苔上走了过去。
院子里长满一人高的杂草，连地砖的缝隙也被杂草挤裂，三面的走廊也全都被杂草挡了个遍。
唯一没被杂草侵袭的是了尘脚下的一片汉白玉大圆台。
只是也蒙上厚厚的灰尘，了尘每走一步都能在尘土上留下自己的脚印。
四周太静了。
静到让人悲从心来。
了尘走了几步，在圆台的正中央停住。
他目视前方，放空了视线，眼神没有聚焦。
“出来吧。”他说。
一道小身影自东面的墙头跳了下来。
“什么时候发现的？”顾瑶瑶来到他身后，“明明我很小心。”
“呵。”了尘没有回头，望向浩瀚星河，淡淡说道，“有话问我？”
顾瑶瑶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吐出嘴里的杂草，问道：“你是不是早知道我是谁？”
了尘道：“你说的早是多早？”
顾瑶瑶想了想，说道：“上次在关山，你一定是一早认出了我的，就不知第一次在乡下你是不是也是故意掉进陷阱等我去救的。”
了尘风轻云淡道：“掉进陷阱是意外，装作不认识你是故意。我徒弟被你收养了，我总得看看收养他的是一户什么人家。我去你村子里转过，见过你们一家子，仅此而已。”
顾瑶瑶走到他身侧，扭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此时的情绪又与曾经的不大一样。
一双桃花眼不邪魅了，唇角不正经的笑也没了。
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种无形的气场之中。
顾瑶瑶收回视线，与他望向同一个方向——那片浩瀚的星空。
“好，姑且信你。可你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顾瑶瑶问。
那还不是怕你时不时带小磨人精回来孝敬我？
了尘正色道：“我这人不习惯与人打交道，陌生人的相处比较自在，不然你们俗家人总是与我来往，我嫌烦。”
“这理由也勉勉强强过得去。”主要是顾瑶瑶觉得这个问题不是很重要，所以他撒不撒谎顾瑶瑶都无所谓。
可接下来的问题，顾瑶瑶就需要他诚实回答了。
顾瑶瑶扭头看向他：“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练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