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邢家酒宴,程晋阳便见到了邢文兴和邢叔和。
邢文兴是岳父,邢叔和是邢氏族长,属于邢氏这边的高堂,按礼节应该是出来接待程氏这边的高堂。
然而程家已经没有位高权重的长者了,程晋阳本人父亲也已经不在世,母亲……谢孤雁肯定是敢来的,但大家估计都不敢迎接。
因此两人便只能出来接程晋阳,男方长辈一个都不出席,便更像是入赘了。
因此邢家这边酒宴上的宾客,表情都古怪无比。
注意到周围气氛的古怪,邢叔和连忙过来拉住程晋阳的手臂,亲切说道:
“新郎官到了呀,来来来!”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还是族长,亲自把臂为新郎官引路,可见女方家里对新郎官的无比重视,自然也就不可能是入赘了。
酒宴气氛便又热烈起来。
邢叔和带着程晋阳绕酒宴会场一圈。每每经过一桌,那一桌的宾客便举杯笑着起身敬酒,程晋阳也一一应和。
一轮喝完,会宾客的环节便结束了,程晋阳则是由岳父邢文兴带着,前往里堂去接新娘子。
“晋阳啊。”离开会场,走进里堂,邢文兴便突然转过身来,朝程晋阳躬身下拜。
“岳父大人这是何意?”程晋阳诧异之下,连忙将他扶住,不让邢文兴拜倒下去。
“昔日我和清河有言,要让后辈结亲。”邢文兴懊悔说道,“后来我家中遭遇巨变,也无心再去管婚约,导致沅芷因此怠慢于你。此非沅芷之责,而是我的过错。”
“岳父大人说的这是哪里话?”程晋阳知道岳父大人是担心自己记恨之前退婚的事,婚后对阿芷有所亏欠苛待,才抢着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于是便笑着说道,“此事沅芷已经和我细说分明,只能算是造化弄人,并非谁的过错。”
邢文兴见他表情诚恳,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便惭愧说道:
“沅芷之后常与我提起此事,悔不当初。我也时常反省自身,确实未尽到长辈责任,愧对你父,也愧对于你。”
“是我的错,父亲何必过于自责?”阿芷的声音从里面悠悠传来。
程晋阳抬头看去,只见邢沅芷凤冠霞帔,金簪玉钗,转过屏风款款而至,盖头被半掀到刘海处,露出一双明媚秀美的大眼睛来,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沅芷,你怎么出来了?”邢文兴惊愕问道,“这要让别人看见,会说我们邢氏不懂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