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醒,清醒到程弥不断想起昨天厉承勋电梯里说的话,还有蒋茗洲那则从手机屏幕上跳出来的短信。
反反复复折腾不休。
睡不着,程弥索性从床上起来,进了浴室。
浴室门是面玻璃,把手上搭着条毛巾,门边放着台皮质圆椅。
她进去洗了把脸。
落进乳白色盥洗盆里的水不带一点热温,凉丝丝地爬上程弥白皙肌肤和眼睫。
俯身太久,关上水起身那刻有一瞬眩晕。
眼前黑点消失后,身体没怎么感到疲乏,但程弥在浴室门旁那张椅子坐下了。
刚顺手带进来的烟和打火机放在台上,她伸手摸过,指尖抽了根烟出来。
这些天程弥虽然情绪有点烦躁,但因为一直待在医院,没靠烟解闷过。
程弥手里那支烟用打火机点完后,打火机扔回台上。
她没发呆,拿着手机在看,翻到蒋茗洲昨晚发给她那条短信。
但只看了一会,她便没再看。
浴室里安静了很久。
玻璃门半开着,程弥坐在对面。
棕色玻璃门反照出她身影,她翘腿坐在椅子上,烟夹在两指间,凑去唇边。
红光阵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短暂却又漫长。
直到半截烟草掉成灰烬,浴室内白烟浓郁盘旋。
程弥终于有了动作。
她夹着烟的手垂到身侧,单手给蒋茗洲回了条短信。
昨晚蒋茗洲问她对未来有没有规划和打算,言下之意她这个年纪,进入娱乐圈已经不算早了。
程弥发完短信后,手机放回台上,决绝得像不再有任何依恋。
她掐灭烟,随手扔在旁边套着黑色垃圾袋的垃圾桶里,出了浴室。
盥洗台上手机屏幕还未暗,短信框里刚发送那句话映在墙壁镜子里。
十个字,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