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锋关上了房门，去床上扯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再返过身来，到桌前拎起茶壶，给柯子平倒了一杯茶。
柯子平看着看着叶锋拘谨的模样，说道：“这么晚来，打扰你休息了。”
叶锋压着心里的紧张无措，笑着说道：“您这话可折煞草民了，您要是想见草民，派个人来叫草民一声就成了，哪还用得着劳您亲来？
“再说了，其实草民已经睡了一整天，现在也正好睡不着。”
柯子平平和地说道：“我确实是有些话要和你说，你也坐吧。”
叶锋听了柯子平的话，不知道柯子平到底是要跟自己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心中越发不安，但他并没有表现出半分异样，安安份份地也坐在了椅子上。
柯子平随便扫了一眼房中的布置，闲聊一般地开口问道：“你学过法阵誊修？”
叶锋谨慎地心想，原来这位柯大人是注意到了我在膳堂里写的那幅妖石法阵？
不过照那个黑衣少年手小欠的说法，自己就是用一幅妖石法阵激发了一块裸石，除了犯了四海商会里不准施用术力的规矩，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吧？
叶锋便恭敬地回答道：“草民是看过几本誊修法阵的书，自学了一点皮毛。”
柯子平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不能破壳开窍，做个誊修法阵的书佐，也不失为一个好出路。”
听了柯子平听似体贴的这句话，叶锋的心里却顿时有点难受。
不能破壳开窍。
万神殿书恒那谶语一般的，“十五岁气海都没能破壳的废物，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散修着”，一直都像根硬刺一样扎在他的心里。
虽然，武叔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再也没有破壳成为散修着的机会，可是武叔自己都是五岁之前识海便开了窍。
现在，这位柯大人居然如此顺其自然地说出了自己不能破壳开窍，已经可以考虑别的出路去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真的没有可能破壳了？
可是，就算所有人都认为自己不能破壳了又能怎样？不论如何，自己都是不会放弃散修的。
这一点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犯不着去和别人争辩。
叶锋便藏了心里的真正想法，顺水恭敬回答道：“是。”
谁知道，柯子平却并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注视着叶锋的肩膀，缓缓说道：“这便是万神殿的金乌罢。”
叶锋的眼皮顿时一跳！
这个柯大人居然知道这是万神殿的金乌！
柯子平继续平和地说道：“你不用惊讶，昨天晚上，我见到了那个与你同乘一辆马车，名叫术骁牧的小朋友。”
叶锋早已经猜到，一定是书恒把金乌的事情告诉了柯子平。
而那位宫大人和这位柯大人，应该也都清楚金乌对万神殿的重要性。
正因如此，那个宫大人才会出言保下了自己，使自己逃过了斩坏大阵应负的罪责。
算来算去，也应该算是书恒帮帮自己逃过了一劫。